“张郎中!”韩老矿工喊了一声。
张郎中抬起头,看到韩老矿工,又看到他身后的宁休等人,眉头紧锁:“老韩?你怎么…这些人是谁?现在什么时候,还带外人进来?!”他的语气带着责备和焦虑。
“张郎中!这位是宁先生!他们…他们或许有法子治这玉瘟!”韩老矿工急忙道。
“胡闹!”张郎中气得胡子发抖,“这瘟气霸道无比,沾上就难脱!你带个孩子进来,是想害死他吗?!有什么法子?莫非是哪里来的偏方巫术?老夫行医几十年,试了多少法子都没用!”
宁休上前一步,拱手道:“张郎中请息怒。在下并非妄人,亦知医道艰难。我等并非施用偏方,而是…偶有一法,或能中和此地瘟气恶瘴,或可缓解病人苦楚,助郎中药物生效。可否让在下一试?”
张郎中打量着宁休,见其气度不凡,言语诚恳,不似江湖骗子,又看了看韩老矿工那近乎哀求的眼神,最终颓然叹了口气,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咳得蜷缩成一团、面色已是青黑、眼看就不行的少年:“…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那孩子…是矿工刘大的独苗…已经…已经快不行了…你们若真有法子,就试试吧…唉…”他显然已不抱希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宁休对婉娘点了点头。婉娘紧张地抱着夏衍,走到那少年身边。
夏衍似乎感受到了周围浓郁的病气和绝望,小脸上露出不适和怜悯的神情。他小声对婉娘说:“婉姨…那个哥哥…好难受…水里…都是黑黑的刺…”
宁休深吸一口气,对夏衍柔声道:“小衍,试着像昨晚那样,帮帮这个哥哥,好吗?轻轻的,不要勉强。”
夏衍看了看宁休,又看了看那个痛苦呻吟的少年,点了点头。他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少年冰冷僵硬的手腕。
没有耀眼的光芒,也没有剧烈的波动。
只有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温和的暖意,如同初春融化冰雪的第一缕阳光,缓缓地从夏衍的手心,流淌入那少年的体内。
医棚内仿佛瞬间安静了一下。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那少年原本青黑发紫的脸色,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虽然他依旧在咳嗽,但那撕心裂肺的“嗬嗬”声明显减弱了,呼吸变得顺畅了许多!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甚至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却不再是痛苦的呻吟!
“这…这…”张郎中猛地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药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一个箭步冲过来,颤抖着手搭上少年的脉搏,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为狂喜:“脉象…脉象稳住了!郁结的阴寒之气…在化开!这怎么可能?!”
哗——!
医棚内外,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矿工和病人家属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激动和喧嚣!
“活了!刘家小子缓过来了!”
“神仙!真是活神仙啊!”
“小神仙救救我爹吧!”
“救救我孩子!”
人群瞬间围拢过来,激动地想要触碰夏衍,仿佛他是救命的仙丹。
“安静!都退开!别惊扰了孩子!”宁休立刻厉声喝道,与石柱、赵贲一起护在夏衍身前。韩老矿工也连忙帮着维持秩序。
夏衍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小脸一白,身体晃了一下,那暖流瞬间中断。婉娘连忙将他抱开。
宁休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夏衍的力量果然对“玉瘟”有效!忧的是这力量消耗显然极大,且极易引起轰动。
张郎中激动得老泪纵横,对着宁休深深一揖:“先生真乃神人也!老夫…老夫有眼无珠!恳请先生慈悲,救救我这满棚的病人吧!”他此刻再无怀疑。
宁休扶起他,沉声道:“张郎中,非是我不愿。实是这孩子力量微薄,方才救治一人,已耗神不少。此地病人众多,若一一救治,恐他力不能支,反而坏事。”
张郎中也是明白人,立刻冷静下来,急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宁休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医棚,忽道:“郎中,这瘟气根源,似乎在于吸入矿坑阴寒瘴毒,郁结肺经。孩子之力,似能净化驱散此气。然其力难以遍及每人。可否如此:由您挑选几位病势最重、药石已难见效的病人,由孩子先行施为,稳住病情。同时,您可否熬制一种能最大发挥药力、宣发肺气的汤药?或许…或许孩子之力能与汤药相辅相成,令药效倍增,如此或可惠及更多人?”
张郎中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如同醍醐灌顶:“妙啊!以神异之力先破其郁结之寒毒,再以汤药扶正固本,疏通余邪!老夫怎就没想到!好好好!我这就去配药!以麻黄、杏仁、甘草为君,佐以桂枝、生姜辛温宣散,再配…”
老郎中仿佛瞬间找到了方向,激动地冲向药柜,嘴里念念有词,开始抓药。
宁休稍稍松了口气。这或许是当前最可行的办法。既不过度消耗夏衍,又能借助郎中的医术,尽可能多地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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