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周围,几具被冰封的尸骸悬浮着,而在祭坛右下角一个以黑色寒玉垒砌的小笼内,一个孩童(李狗蛋)蜷缩其中,面色青紫,气息微弱,但生机尚存。祭坛下方的淤泥中,那股被压抑的至阳战意也因邪阵松动而活跃了一丝。
“秃驴!安敢犯我洞府!” 那煞珠中的鬼脸发出尖锐的精神咆哮,数道比之前更粗壮的玄冰煞气触手猛地从珠内射出,带着冻结魂魄的寒意,缠向妙光王佛!同时,整个水府的邪阵被彻底激发,无数冰刺、暗流从四面八方袭来!
妙光王佛面色不变,面对袭来的攻击,不闪不避,只是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施无畏印。没有耀眼光芒,只有一股浩瀚、慈悲、能消除一切恐惧、安定一切心神的无形力场以其为中心扩散开来。那足以冻裂金石、侵蚀神魂的玄冰煞气触手,一进入这力场范围,速度骤减,表面的邪光迅速黯淡,仿佛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威力大减。而那些冰刺、暗流,更是被这力场轻易抚平、化解。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尔本一缕怨魂,机缘巧合得此煞穴,修得灵体,然不行善举,反害生灵,积怨愈深,终将自噬。何不放下屠刀,皈依正道?” 妙光王佛声音平和,却带着直指本源的力量,穿透邪气,响彻在那鬼脸的心神深处。
那鬼脸发出更加尖厉的嚎叫,充满了痛苦与疯狂:“正道?哈哈哈!天道不公!我含冤而死,化身厉鬼,方得自在!我要杀!杀光所有负我之人!你这秃驴,也纳命来!” 煞珠光芒暴涨,更多的煞气汹涌而出,整个水府的温度骤降,连水流都几乎要被冻结!它竟是要拼命了!
“阿弥陀佛。执迷不悟,可怜可叹。” 妙光王佛知度化时机未至,当下不再多言。他目光一转,锁定祭坛下方,那至阳之物所在。必须尽快将其唤醒!
他一步踏出,无视周遭狂暴的邪气攻击(皆被施无畏印力场削弱化解),径直走向祭坛。那鬼脸见状,惊怒交加,操控煞珠,凝聚全部力量,化作一道凝练至极、色呈深蓝、所过之处虚空都凝结出冰霜的煞气箭矢,直射妙光王佛后心!这是它凝聚数百年的本源煞气,威力惊人!
然而,妙光王佛仿佛背后长眼,在箭矢及体的瞬间,身形微侧,右手食指看似随意地反向点出,指尖萦绕着一缕纯净无瑕、蕴含无限生机的琉璃清辉,正是佛陀本源愿力所化,至净至纯,专克一切邪秽!
“噗!”
清辉与煞气箭矢碰撞,没有巨响,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沸汤泼雪般的消融声。那威力无穷的煞气箭矢,在清辉照耀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瓦解消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鬼脸发出难以置信的凄厉惨嚎,煞珠光芒瞬间黯淡大半,显然受创不轻。
趁此机会,妙光王佛已至祭坛边缘,左掌轻轻按向祭坛下方那处淤泥。掌心温暖平和的佛力透入,并非强行冲击,而是如同春风化雨,滋润、沟通那被镇压数百年的不屈战意。
“将军忠魂,赤心不改。尘封岁月,蒙尘宝刀。今邪祟肆虐,生灵涂炭,将军浩然正气,正当重现世间,斩妖除魔,以全昔日护国佑民之志!” 妙光王佛以神念传递出一段充满敬重与期许的意念。
“嗡——!”
祭坛下的淤泥中,猛地传来一声低沉却充满兴奋的刀鸣!一股灼热、刚猛、充满铁血杀伐之气却又堂堂正正的赤红色光芒,冲破了淤泥与邪阵的封锁,爆发开来!那深埋的赤炎刀感应到了至诚的呼唤与眼前的邪祟,沉寂数百年的战意彻底苏醒!
赤芒过处,阴寒邪气如遇克星,纷纷退散。祭坛剧烈摇晃,那玄冰煞珠发出的光芒被赤芒压制,鬼脸露出惊恐之色。
“不——!” 鬼脸尖叫,试图操控煞珠逃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妙光王佛并指如剑,引动那道赤红色战意光芒,化作一道煌煌刀气,并非斩向煞珠(恐伤及被困生灵),而是斩向禁锢李狗蛋的寒玉笼以及缠绕另外几具尸骸的邪法禁制!
“咔嚓!” 寒玉笼应声而碎。那孩童李狗蛋身上的邪法禁制也随之瓦解。
几乎同时,妙光王佛袖袍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卷起李狗蛋以及那几具尸骸,迅速向裂缝外退去。
“妖孽,伏诛吧!” 妙光王佛最后看了一眼那在赤芒压制下不断扭曲、缩小的煞珠鬼脸,留下这句话,身形已退出裂缝。
就在妙光王佛带着生灵退出洞穴的刹那,那彻底爆发的赤炎刀战意,与失去邪阵支撑、又受创不轻的玄冰煞珠发生了最剧烈的冲突。整个水下洞穴传来一声闷响,彻底崩塌、净化!
妙光王佛带着李狗蛋和尸骸迅速上浮。岸边,玄诚道长早已焦急等候,见妙光王佛带着人浮出水面,大喜过望,连忙协助将人救上岸。李狗蛋虽虚弱,但经妙光王佛渡入一口温和的生机之气,已无性命之忧。那几具尸骸也需好生安葬。
回望江面,回龙湾的漩涡已平复,那阴森邪气已然消散无踪。只有一缕精纯的赤芒一闪而逝,沉入江底深处,那柄赤炎刀,在完成使命后,似乎再次选择了沉寂。
“善哉善哉。” 妙光王佛望着恢复平静的江面,低声诵号。
此番佛道联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终将玄冰煞穴彻底净化,救得生灵,亦彰显了正法之力。江陵城的这场风波,暂告平息。然而,妙光王佛心知,能布下如此邪阵,其背后定然还有牵连。这南赡部洲的水,似乎比想象得更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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