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莲绽放。
在妙光王佛脚下,在那暗红邪能流淌、白骨与怨魂沉浮的污秽地面上,在十八名顶尖诡僧联手催动的、足以绞杀仙神的毁灭风暴中心,在“无面佛”意志笼罩、篡改法则的邪阵核心领域内——
一点温润、澄澈、不惹尘埃的琉璃光华,悄然亮起,旋即舒展,化作一朵直径不过尺许、花瓣晶莹剔透、仿佛由最纯净的光与愿力凝结而成的莲华。
这莲华,无香,无味,甚至没有散发出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它只是静静地存在于此,与周遭狂暴、污浊、充满毁灭气息的环境,形成了极致而诡异的对比。仿佛在沸腾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清凉的甘露;在无边的暗夜里,点亮了一盏宁静的孤灯。
然而,就是这朵看似脆弱的莲华出现的刹那——
“嗡——!”
以莲华为中心,一圈柔和的、清净的、却蕴含着某种不可违逆法则之力的琉璃色光晕,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光晕所及之处,时间与空间的流动,仿佛被注入了一种全新的、更高层级的“秩序”。
那十八道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混杂着扭曲神通、诡谲咒法、暴戾邪术的毁灭性攻击,在触及这圈琉璃光晕的瞬间,竟如同撞上了一面无形的、绝对光滑的镜面,又似投入了深不见底的宁静海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湮灭的巨响。
所有的攻击——无论是凝练如实质的血色掌印、撕裂空间的漆黑刀光、腐蚀神魂的诅咒锁链,还是那令人作呕的腥臭毒雾——在接触光晕的刹那,其内部蕴含的暴戾意志、扭曲法则、污秽能量,便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以惊人的速度消融、分解、净化!
掌印崩散为缕缕毫无威胁的腥风;刀光断裂成片片黯淡的黑色光屑;诅咒锁链寸寸瓦解,发出细微的哀鸣后化为青烟;毒雾则被一股无形的净化之力涤荡一空,还原为最基本的、无害的元气微粒。
这并非力量上的硬性抵消,而是一种本质上的、规则层面的净化与瓦解。妙光王佛脚下那朵“心莲”,仿佛是一个绝对的“净”之源头,它所散发的光晕,则是一个不容任何“秽”存在的“绝对领域”。任何试图侵入这个领域的、带有“恶”、“秽”、“邪”、“伪”性质的力量与存在,都会在触及领域的瞬间,被其蕴含的无上慈悲智慧与圆满清净愿力所蕴含的法则,强行“修正”、“净化”,归于“无”。
十八名诡僧志在必得的联手绝杀,就在这朵小小莲华绽放的光晕中,烟消云散,仿佛从未发生。
这一幕,让那十八名诡僧血光闪烁的眼眸中,同时露出了难以理解的茫然与一丝源自本能的、更深沉的恐惧。它们无法理解,自己凝聚了邪阵加持、融汇了多种邪法精髓的全力一击,为何会如此轻易地、近乎“荒诞”地消失。它们更无法理解,那朵莲华与那片光晕中蕴含的力量本质,究竟是什么。那与它们所熟悉的、所追求的、所化身的“力量”,截然不同,甚至……截然相反。
端坐祭坛四周、维持阵法运转的另外十八名诡僧,诵经声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祭坛上方,那尊无面的巨大虚影,微微地波动了一下,那冰冷空洞的“注视”,变得更加凝实,也更加凝重。
“原来……如此。” 那重叠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些许之前的狂傲与贪婪,多了一份审视与探究,“并非抵抗,亦非破坏……而是……净化?归无?这便是你所谓的‘道’?有趣……当真有趣。竟有力量,能不以外在形式对抗,而从存在的‘本质’层面,行此……抹消之举?”
妙光王佛手持锡杖,立于莲华光晕中央,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他并未理会“无面佛”的话语,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十八名因攻击失效而暂时僵立的诡僧,最终再次落向祭坛顶端,那点被重重锁链束缚、光芒越发微弱的金色灵光。
“看到了么?”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在死寂的殿堂中回荡,带着一种洞彻与悲悯,“你等所依仗的,所追求的,所谓‘融汇万法’、‘超越因果’的‘力量’,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是以邪法窃取、扭曲、模仿真正觉悟之道的皮毛,再掺杂以贪婪、暴戾、痛苦、绝望等毒秽之物,强行糅合而成的畸形造物。”
他的话语,字字清晰,如同晨钟暮鼓,敲打在每一名诡僧的心头,也回荡在这座邪异的殿堂之中。
“无面者,你自诩为佛,窃据此名,行此滔天恶业。然你可知,佛之一字,非是力量之名,非是果位之号,乃是自觉、觉他、觉行圆满之证悟。是慈悲,是智慧,是清净,是平等。你心中无慈悲,唯有吞噬之贪;脑中无智慧,唯有篡改之妄;身染无尽污秽,行造无量罪业。你所展现的,不过是对真正觉悟之道最粗劣、最恶毒的模仿与亵渎。你所建立的,不过是一座以苦难为砖、以怨魂为浆、以妄念为顶的虚幻魔宫。终有一日,因果循环,业力反噬,此宫必塌,而你,将永堕其中,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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