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汐瑶的视野中，一缕若隐若现的游魂，正悄无声息移动。
汐瑶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继续假装虚弱，开始恢复身体。
她从储物空间内拿出了一堆恢复丹药，有模有样地往嘴里塞。
元婴修士与金丹最大的不同，除了指数级上涨的实力，便是那无与伦比的保命能力。
哪怕肉身崩坏，只要元婴尚存，便可东山再起。
无论是凝聚精血重生，还是夺舍他人，都有着金丹期无法比拟的容错率。
按理来说，汐瑶不应该看见毗舍遮妃的元婴。
或许是太阴加持下的幽蓝色月华，似乎……有能将寂灭之意刻入神魂的能力。
所以……毗舍遮妃的元婴，无论逃到哪里，如何隐藏，在汐瑶眼中都像黑夜里的火把一样显眼。
汐瑶对毗舍遮妃有些失望。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菜，比起漱玉门内同样是元婴的白师叔，气势差远了。
虽然这也不能全怪毗舍遮妃。毕竟她最强的便是精神力和傀儡术，结果刚好都被汐瑶精准克制，给爆了。
再加上她如今寄宿的身躯是一把魔剑，并非本体，完全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
不过，虽然被打得只剩下元婴魂魄，毗舍遮妃却完全没有一丝退怯。
反而无比贪婪地望着汐瑶，悬浮在镇远县的上空。
“幽冥……不拒……”
伴随着这句低语，整个镇远县城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不论是虫鸣鸟叫，还是那些啃食尸骸的蛆鼠蛇虫，全部噤声。
本在微微吹拂的风，也停了下来。
“亲爱的……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大礼……”
毗舍遮妃有气无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镇远县。
“为了你，我可以舍弃一切。只为……和你合二为一……”
话音落下，汐瑶的视野中，出现了大量飘忽不定若隐若现的影子。
它们是来自亡者世界的客人……
成百上千，如潮水般往毗舍遮妃元婴所在之处涌入。
这些似乎都是这座县城死去的穷苦百姓，被生生炼成了伥鬼。
它们悲哀地惨叫着，义无反顾地冲向天空中的毗舍遮妃。
“只要能得到你……一切都值了……”
随着毗舍遮妃最后一声低语，她的存在彻底消散。
或者说，她的意识被这些涌来的魂魄，彻底分化。
但她那对汐瑶的强烈执念，又反过来污染了这些伥鬼。
“亲爱的……”
无数怨鬼在同一时间，齐声念出了这句话。
听得汐瑶感觉有些精神污染。
本来想看毗舍遮妃还能整什么活，没想到这么能整活。
只能说，错就错在她不是白毛红瞳黑丝猫耳娘。不然汐瑶还能考虑一下。
不过片刻，镇远县的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
不断有鬼怪念叨着亲爱的，如飞蛾扑火般与县城中心的诡异之物融合。
最后，一头似妖非妖，似鬼非鬼的庞然大物，自黑雾中显现。
它的上半身如同一条巨型的灰色蚯蚓，下半身看似是灰色的雾气，实则无数伥鬼在其中挣扎蠕动。
它的身上裂开了成百上千张嘴，发出如众多婴儿齐声哭嚎般的噪音。
而它头顶的最前端，裂开了一只巨大的竖瞳，死死盯着汐瑶。
“亲爱的……我来了……不准跑！”
汐瑶缓缓飞到半空，与这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怪物对视。
它直奔汐瑶而来，庞大的身躯却完全没有破坏经过的房屋。
那些伥鬼在它体内互相啃食同化，最终成为这头怪物的一部分。
“亲爱的！！！”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只竖瞳裂开，张开了满是尖牙的大口。
可那些看似是尖牙的东西，实则是无数只伸出的惨白手臂，正向着汐瑶抓来。
“唉……”
汐瑶无奈叹气。
孤月剑出鞘，黄泉死气覆盖其上，浑身气势暴增。
她的皮肤瞬间化作死寂的灰灰，红瞳愈发猩红妖异。
发梢开始燃起余烬，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已不似生者。
在伥鬼洪流即将淹没她之前，汐瑶缓缓开口。
“观死。”
大量漆黑的丝线，出现在汐瑶眼中。
丝线连接着面前这头诡异的巨兽，以及其体内那无数的伥鬼。
“湮式……归尘！”
汐瑶猛地睁开眼，竖起长剑，对着那头诡异妖魔轻轻一挥。
一道百米高的灰暗剑气，被孤月剑斩出。
那些喷涌而来的伥鬼，如同入水的石子，被剑气吞没，连个浪花都没翻起。
剑气速度看似不快，但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
所有的色彩都褪去，只剩黑白。
唯有少女那双猩红的眸子，和那道闪烁着暗红光芒的剑气，依然鲜活。
“亲爱的！”
诡异之物疯狂嘶吼，它挪动身躯，想要避开这道剑气。
可是这剑气似乎有着吸引力，所有想要逃离的孤魂野鬼，都被强行吸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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