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积雪尚未从靴底消融,西域的热浪已如烙铁般砸在脸上。四人带着解蛊后恢复神智的玄阴,牵着从沙驼帮商队借来的骆驼,在茫茫荒漠中走了五日。张杰勇的狐裘早被他缠在腰间,怀里的刻版木匣沾了不少沙尘,他用袖子擦着额角的汗:“顾公子,你确定这方向对?除了沙子就是石头,连只蛊虫都没见着,哪像万蛊窟的地界!”
顾砚正捧着古籍对照手中的残破地图,指尖点在“蚀骨瘴气区”的标注上:“再往前走三十里就是‘断魂坡’,古籍说那里是万蛊窟的外围屏障,常年飘着蚀骨瘴气,寻常人吸入就会骨肉消融——但阿蛮姑娘的苗寨密道图标着,坡下有株千年‘醒神草’,能催生出避瘴的引路蛊。”话音刚落,阿蛮的生木簪突然泛起绿光,竹篓里的引蛊蝶焦躁地扑腾翅膀,指向远处隐约泛起的灰紫色瘴气:“到了!但瘴气里有活物在动,是噬灵殿的守瘴蛊师!”
众人催着骆驼靠近断魂坡,果然看见坡下的瘴气中,站着十几个穿灰袍的蛊师,每人手中都举着个陶罐,罐口飘出的黑气与瘴气交织,竟在半空凝成无数毒虫的虚影。苏婉儿的流水镜贴在玄铁古剑的鎏金纹上,蓝光与金光交织,穿透瘴气映出蛊师腰间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噬灵殿外堂”的字样,比之前遇到的黑衣弟子等级更高。
“是‘腐肉蛊’的气息!”玄阴脸色发白,指着蛊师手中的陶罐,“我叛逃时见过这种蛊,能融在瘴气里,无形间钻进人的毛孔!当年我就是靠龟族的龟甲才躲过这蛊!”阿蛮立刻从竹篓里取出个竹哨,吹了声尖锐的哨音,引蛊蝶突然齐齐飞出,翅翼绿光在众人头顶织成道护罩:“引蛊蝶的涎液能暂时挡住瘴气,但撑不了一炷香!杰勇,用你刻的‘避瘴阵纹’,配合醒神草的汁液!”
张杰勇早有准备,从木匣里翻出块新刻的拓版,上面的阵纹比之前更繁复,还混着醒神草的汁液拓印:“沈大哥,借你的古剑金光聚气!这阵纹需要正统灵力激活,不然镇不住瘴气里的蛊虫!”沈清寒将古剑竖在阵纹中央,鎏金纹金光暴涨,顺着阵纹纹路蔓延,将醒神草的清香裹着扩散开来——瘴气遇到清香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坡下的一条裂缝,裂缝旁长着株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正是醒神草。
“密道入口就在裂缝里!”阿蛮立刻摘下醒神草,用生木簪碾碎涂在众人袖口,“苗寨的密道是先辈为了监视万蛊窟挖的,入口有‘木蛊符’封印,只有生木簪能打开!”她将生木簪插入裂缝旁的石缝,绿光顺着石缝蔓延,裂缝突然“轰隆”一声炸开,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阶,石阶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苗寨古纹,与阿蛮竹篓上的纹路同源。
众人刚走进密道,身后的瘴气就重新合拢,石阶壁上的古纹突然亮起绿光,照亮前方的路。走了约莫半柱香,顾砚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壁上的一幅刻图:“这不是苗寨的纹!是上古蛊族的‘祭蛊图’!你看这图上的人,捧着的器物和青铜面具人的黑纹长剑很像,旁边还刻着‘墨氏为祭师’的字样——青铜面具人的先祖,竟是蛊族的祭师!”
沈清寒凑近细看,祭蛊图旁的小字竟与父亲手记里的“墨氏家训”有几个字重合:“我父亲说墨渊先祖是剑族的盟友,原来墨氏本是蛊族,后来才投靠剑族……青铜面具人说我父亲害死墨渊,恐怕另有隐情。”玄阴这时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愧疚:“当年墨渊叛族,其实是发现了噬灵殿殿主的秘密——殿主不是凡人,是蛊皇的后裔,墨渊想揭发他,却被剑族长老误会通敌……”
话没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石阶突然下陷,无数毒针从壁上射出!苏婉儿反应极快,流水镜蓝光暴涨,在众人身前撑起道水纹屏障,毒针撞在屏障上纷纷断裂:“是陷阱!有人动过密道的机关!”阿蛮立刻检查壁上的古纹,发现有几处纹路被人用利器刮改过,痕迹很新:“是青铜面具人!他也走了这条密道,还故意留下陷阱!”
张杰勇蹲下身查看下陷的石阶,锈铁剑挑出块断裂的木片,木片上刻着噬灵殿的“噬”字:“这陷阱是刚布置的,说明他没走远!沈大哥,你用古剑的金光探路,我跟在后面补阵纹,防止再触发机关!”沈清寒点头,古剑的鎏金纹顺着石阶往前探,金光所过之处,壁上隐藏的毒囊、下陷的踏板都无所遁形,张杰勇则在危险处快速拓印“阻陷阵纹”,用火山灰固定。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密道突然变得宽敞,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左侧的通道飘着淡淡的黑气,右侧的通道则泛着墨色微光——是玉衡笔的气息。顾砚翻着古籍:“左侧是通往万蛊窟外堂的‘噬灵道’,布满噬灵蛊的巢穴;右侧是通往‘蛊皇祭坛’的‘圣道’,玉衡笔的气息应该是青铜面具人路过时留下的,他要去祭坛激活地图上的封印!”
“不能让他靠近祭坛!”沈清寒握紧古剑,刚要往右侧通道走,左侧通道突然传来蛊虫的嘶鸣,十几个灰袍蛊师冲了出来,手中的陶罐摔在地上,黑色的蛊虫如潮水般涌来:“奉墨大人之命,取你们的性命!”为首的蛊师甩出条缠着蛊虫的长鞭,直抽沈清寒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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