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眼中依旧有未散尽的战意,却也多了一份对彼此的认可与一丝……意犹未尽。
这一战,依旧未能彻底分出胜负,但两人都已倾尽全力,触及了彼此的极限。
杨戬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沙哑道:“孙悟空,你的混沌之道……确有过人之处。今日之战,痛快!”
孙悟空抹去嘴角鲜血,咧嘴一笑,虽显疲惫,却依旧桀骜:“杨戬,你的八九玄功也不赖!能接得住俺这归墟一击的,你是第一个!”
“此战未尽,他日再续!”
杨戬深深看了孙悟空一眼,又瞥了一眼远处雪峰上的铁扇公主与牛魔王,不再多言,转身化作一道黯淡的银光,朝着南天门方向遁去,梅山六友与草头神见状,连忙跟上,迅速撤离。
孙悟空目送他们离开,直到气息彻底消失,才身形一晃,险些从空中坠落。
“七弟!”
牛魔王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搀扶。
铁扇公主比他更快一步,已化作一道青影,瞬息间来到孙悟空身边,伸出微凉的手,稳稳扶住了他的手臂。
触手之处,能感觉到他身体因过度消耗而产生的微微颤抖,以及那依旧滚烫的温度。
“没事吧?”
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与浓浓的心疼。
孙悟空借着她手臂的力量稳住身形,侧头看向她。
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中未散的惊悸、担忧,以及那无法掩饰的、如水般漫溢的柔情。
他心中微微一动,那股因激战而沸腾的暴戾与杀意,在她这清澈担忧的目光注视下,竟奇异地平复了不少。
“死不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笑意,目光在她绝美却苍白的脸上停留,看到她眼中那为自己而起的真切波澜,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某种更加炽热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就着她的手,缓缓落向下方的雪峰。
铁扇公主扶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的重量与温度,嗅着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冰雪与混沌气息的独特味道,心跳再次不由自主地加快,脸颊绯红。
方才观战时那汹涌的心潮,此刻化作了更具体、更真切的悸动,伴随着担忧与一种奇异的甜蜜,在她心田中激荡不休。
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不同了。
她的心弦,已被这个霸道、强大、却又在重伤虚弱时显露出一丝依赖(哪怕只是借力)的男人,彻底拨动,再难平息。
而这份悸动,在孙悟空看似无意地、将更多重量倚靠在她身上时,达到了顶峰。
她微微咬唇,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支撑着他,仿佛要以此微不足道的方式,回报他给予的那如山如海的庇护。
昆仑崩塌的烟尘渐渐散去,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巨坑与混乱的灵气,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世之战。
而在这废墟边缘的雪峰上,一种更加微妙而深刻的情感,正在无声地酝酿、发酵。暴风雨般的战斗暂时平息,而另一场关乎内心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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