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回了宿舍,温暖的灯光和熟悉的环境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奈亚默默地去倒了杯温水,递到乌拉拉手中。
她的动作细致而温柔,指尖在杯壁试探了一下温度,确保不会烫到然后才递给了乌拉拉:“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乌拉拉乖巧地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似乎真的驱散了一些寒意和恐惧。
与此同时,奕欣也没闲着。
动作利落地翻找出自己私藏的小点心,塞到了乌拉拉另一只空着的手里。
“来来来,压压惊!吃甜的心情会变好哦!”
这可都是坚尼和蓝宝给的孝敬。
看着奕欣努力逗乌拉拉开心的样子,奈亚眼神柔和,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乌拉拉的头发。
“没事了,”她重复道,这次语气更加坚定,“已经安全了。”
手里攥着奕欣给的甜点,乌拉拉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盯着杯中晃动的温水,声音变得很小,充满了自责和愧疚:“对不起……,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晚上跑出去,就不会遇到莉卡,也不会引起这么恐怖的事情,还连累蓝宝同学遇到危险,让大家担心……”
她越说声音越小,肩膀也微微垮了下来。
看着她这副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模样,奈亚整颗心都被揪了一下。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乌拉拉的手指,语气坚定而温柔:“不是你的错,乌拉拉。没有人会预料到莉卡会攻击人。不要把事情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奕欣也凑了过来:“就是啊,错的是那个乱攻击人的莉卡,你也是受害者好不好。再说了,蓝宝那家伙平时胆子小得要命,今天好不容易能英勇一回,说不定心里正偷偷得意呢!别乱想啦。”
听见两人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乌拉拉心中沉重的负罪感被驱散了些许。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整个人都缩起来,肩膀也放松了一些。
她抬起手,用指尖飞快地、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一下眼角,努力对奈亚和奕欣挤出一个小小的、虽然还有些勉强但已经真诚了许多的笑容。
“嗯……谢谢你们。”
她小声说道,声音里的哽咽减轻了,但那份细微的不安和自责并未完全褪去。
奈亚将她的细微变化看在眼里。
她沉吟了片刻,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和却认真地看向乌拉拉,语气端正又尽量温和。
“乌拉拉,”她轻声唤道,“可以告诉我吗?那么晚了为什么要一个人出去,究竟是去做什么?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这个问题让乌拉拉的身体一僵。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奈亚的视线,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子,嘴唇抿得紧紧的,内心显然陷入了激烈的挣扎。
沉默在小小的宿舍里蔓延。
终于,乌拉拉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眼神里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她看了看奈亚,又看了看奕欣,声音虽然还带着一点颤抖,却清晰地说道:
“我……我晚上出去,”她深吸了一口气,“是因为,我要找我的姐姐。”
奈亚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握着椅背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努力维持着表情的自然。
乌拉拉似乎怕她们不相信,或者怕自己后悔,语速加快了一些,继续解释道:“是真的!我很小的时候,姐姐就离开家里,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来过。我给她写的信,她也都没有回过我,我真的很想念她。”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浓浓的委屈和思念:“每次我只要看到班上的同学和他们的哥哥姐姐一起玩,我就觉得很难过,我也有一个姐姐啊,只是,她没有陪伴在我的身边。”
“我爷爷之前有跟我提到过,姐姐是在萌学园里面念书,所以这次,可以收到萌学园的入学通知单,我真的很开心。”
“可是我答应了爷爷,一定要很低调,不能明目张胆,避免给姐姐带来麻烦,所以,我才会晚上偷偷地跑出来找她……”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对,很危险,还连累了大家……”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但这一次,更像是卸下了沉重秘密后的宣泄。
她将所有压抑在心底的话和盘托出,然后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有些忐忑又有些解脱地看着奈亚和奕欣,等待着她们的反应。
奈亚彻底怔住了。
她听着乌拉拉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诉说着如何思念、如何在学校里寻找姐姐,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敲在她的心上。
巨大的震惊和翻涌的酸楚瞬间淹没了她!
原来乌拉拉冒着危险夜出,竟然是为了……寻找自己?
强烈的冲动让她几乎要立刻就要将那个秘密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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