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薇仿若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看向玛丽女士,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弗朗西斯社长确实不容易。希望妮娜能早日康复。”
玛丽女士和福勒家族的事另说,眼下,她可能最该处理的事情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埃尔文。
海莉薇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二楼的方向,
不管埃尔文是愚人众的间谍,还是被愚人众拿捏的把柄,既然撞到了枪口上……为了保全她身后梅里女士和卡塔林学姐在内众人的安全,她不介意用最“正规”的手段,送他一程。
不过一个能被愚人众拿捏的棋子,想来背后手脚也不太干净。或许她可以先去查查看这个叫埃尔文家伙的过往履历。
想到这儿,海莉薇端起桌上的水杯,浅浅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也冷却了她最后一丝犹豫。
玛丽女士还在絮絮叨叨地扮演着“慈爱长辈”,赞迪克则带着他那标志性的、懒洋洋的危险笑容,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红瞳深处却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精光,显然也注意到了埃尔文的出现与消失。
不过,一个行为逻辑全在掌控之中的“小老鼠”,他也没太放在心上。
赞迪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关心的好奇:
“玛丽女士,听您这么说,弗朗西斯社长确实分身乏术啊。说起来,我也有阵子没在社团活动室见到他了。妮娜的身体……现在情况如何了?有什么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他语气真诚,仿佛真是一个关心社长和社员的学弟。事实却是他很久都没有去社团参加所谓的活动,甚至也很久没去学院上课了。
玛丽女士脸上的忧色更深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妮娜小姐的情况……唉,还是老样子,需要静养。心脏的问题是天生的,虽然迪佩尔医生之前给她做过手术,用了……嗯……一些特殊材料稳定了一段时间,但终究是无法根治的。”
“最近可能是因为卡尔先生的事,加上学业和家族事务的双重压力,弗朗西斯少爷自己也有些心力交瘁,照顾妮娜小姐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导致妮娜小姐的情绪也更不稳定了些,偶尔会……发作得比平时厉害一点。”
她巧妙地避开了具体材料和人造心脏的字眼,只用了“特殊材料”和“发作”这样模糊的词汇,但透露的信息量已经足够。
特殊材料?发作?
海莉薇镜片后的目光瞬间锐利了一瞬,又归于平静。她想起了赞迪克透露过的信息——妮娜的心脏手术用了卡尔矿坑里提炼的合金!玛丽女士现在暗示的“发作厉害”,是否意味着那种合金或者手术本身有问题?或者……是妮娜的身体对那合金产生了排异?
而埃尔文这个对“紫色菌种”异常关注的家伙,此刻出现在醉香食社……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愚人众是否在利用妮娜的病情做文章?
赞迪克没注意到海莉薇的细微反应,或者说他可能注意到了,但被更重要的信息所吸引。
迪佩尔医生?
玛丽女士吐出这个名字的瞬间,赞迪克红瞳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锐利、恍然的光芒,快得如同错觉!
这个名字,立刻与他记忆中那个夜幕降临的港口景象重叠——那个穿着考究、拎着沉重手提箱、周身散发着浓烈药剂气味、行色匆匆穿行在阴影中的男人!
赞迪克心中冷笑,但面上丝毫不显,反而流露出更深的“理解”:“哦?迪佩尔医生?听起来像是位医术高超的名医。不知道他是从哪里请来的?枫丹?还是至冬?”
他状似随意地追问了一句,像是在关心妮娜的医疗资源。
玛丽女士笑容不变,滴水不漏地回答:“迪佩尔医生是卡尔先生生前的好友,他曾是枫丹科学院的专家。在生物机械和材料植入等方面都颇有建树。”
赞迪克已经能百分百确认地将迪佩尔医生与那晚遇到的神秘男人画上等号。
他脸上适时露出敬佩:“原来是枫丹的专家,难怪。那弗朗西斯社长现在……还需要经常陪妮娜小姐去医院复查吗?或者,他现在主要在忙家族这边的事务?”
他自然地将话题引向弗朗西斯本人的行踪,“我们社团还有些琐事,可能需要社长签个字什么的,想找个他方便的时间去拜访一下,也看看妮娜。”
玛丽女士的笑容显得有些为难:“这个……弗朗西斯少爷现在主要是居家处理事务,照顾妮娜小姐。他很少去学院了,就连家族产业这边,很多具体执行也都是我和迪佩尔医生在协助处理。他近期不太想被打扰……”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社团有紧急事务,我可以代为转达,确保弗朗西斯少爷及时回复。”
居家处理事务?很少去学院?都由她和迪佩尔处理执行?不想被打扰?
海莉薇在一旁默默听着,也清晰地意识到弗朗西斯被软禁控制的现状。而赞迪克,在得到迪佩尔这个名字的关键信息后,心中关于福勒家族被愚人众掌控的拼图已经无比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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