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女士的手段,无疑是龌龊的。利用弗朗西斯,策划孤儿院的惨剧作为导火索,将阿瓦索彻底拉下马,甚至可能早就盯上了她和赞迪克的研究……每一步都精准而冷酷,带着血腥和阴谋的味道。
一丝冰冷的恼怒感在海莉薇心头掠过——被当作棋子的感觉并不美妙。她讨厌被算计,更讨厌这种被幕后黑手窥视、甚至可能早已纳入其棋局的不安感。
但对方不久前才展示了足以颠覆教令院最高权力的能量。其触角深入教令院内部,还能轻易弄到特殊拘留所通行证,渗透力惊人。玛丽女士的“组织”显然拥有远超她和赞迪克目前能调动的资源和情报网络。
她和赞迪克的研究,尤其是涉及深渊的部分,是极度敏感且危险的底牌,一旦暴露在教令院风纪官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反抗?
以她和赞迪克目前的力量,无异于螳臂当车。强行撕破脸,不仅自身研究暴露风险剧增,更可能祸及与他们紧密关联的人。
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道德感是奢侈品。
“就业发展”视角:如果完全抛开道德立场,从“就业发展”的角度考虑……玛丽女士背后组织所承诺的“远超教令院的资源和自由的研究空间”,对她和赞迪克这种走在禁忌边缘的人来说,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教令院规则的僵化、阿瓦索大贤者的倒台更是证明了其内部腐朽不堪。
据海莉薇所知,许多有才华的学者,包括她知道的几位学长学姐,都选择了离开须弥,去枫丹、至冬甚至璃月,寻求更好的发展环境和资源,这无可厚非。
加入一个实力更强、束缚更少、甚至可能对禁忌研究持开放或支持态度的组织,或许能更快地推进他们的研究,触及更深层次的秘密。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顾虑萦绕在海莉薇心头:
须弥是她的家乡。无论她对政治多么漠然,这片土地也是她成长的根基。她可以离开,可以追求更好的研究环境,但她不希望看到须弥因为某个庞大组织的野心而彻底陷入混乱和动荡,变成一片废墟。
这里的普通人,那些像特伦索菲教授一样虽然糊涂但热爱研究的学者,不应该成为权力倾轧的无谓牺牲品。
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过于残酷。孤儿院孩子们的鲜血,弗朗西斯被彻底摧毁的人生,阿瓦索大贤者即将面临的审判甚至处决……这些都是沾血的筹码。
她能否接受自己未来的研究也建立在类似的手段之上?或者说,这个组织最终的目标,是否会彻底颠覆须弥现有的秩序,造成更大范围的灾难?
短暂的权衡后,一个冰冷的结论在海莉薇心中成形。
“明白了。”海莉薇惜字如金,“玛丽女士的‘好意’,我们先领了。”
现阶段,没有更好的选择。
与其做无谓的反抗被碾压,不如顺势而为,先获取对方的“善意”和资源。虚与委蛇也是一种生存策略。重要的是保留自身的独立性和核心目标。
至于底线……希望不要扰民。
这是她对那个尚未谋面的组织唯一的、也是微不足道的“要求”。如果对方的行为最终超出了她对秩序容忍的底线……她也只有想办法“从”了他们,在融入的过程中,寻找制衡,甚至掌控的机会了。
这并非理想的选择,而是在残酷现实面前,做出的、最具生存几率的理性决策。
然而,当她抬眼看向站在身旁的赞迪克时,镜片后的目光里却带上了一丝极其隐晦的吐槽意味。
这家伙……才是真的。
看看他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瞳吧。里面闪烁着的是什么?没有她内心的那份冰冷权衡和一丝丝对故土未来的隐忧。没有对玛丽女士手段的厌恶,也没有对被算计的恼怒。
只有纯粹的、仿佛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
新组织?新资源?新的研究空间?更大的游戏场?
玛丽女士抛出的邀请,在赞迪克那里,就像看到了一块从未见过的、能量反应奇特的矿石,或者一个结构精妙到令人发狂的新式机械核心。
他对玛丽女士那些沾血的手段、对愚人众颠覆性的野心、对须弥未来可能的动荡……似乎毫不关心!
仿佛那些普通人的生死、这片土地的秩序,都不过是实验报告背景栏里微不足道的噪音参数。
他关注的永远是变量本身带来的可能性,是规则改变后能撬动的能量层级,是那个“包容性组织”能为他提供的、更广阔的禁忌实验平台。
他比她更能无缝切换,更能适应任何一种规则的改变——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一团燃烧的混沌,规则只是他暂时需要利用或绕过的障碍。至于规则改变后谁会崩塌?只要不是他和他感兴趣的东西,那就与他无关了。
海莉薇甚至觉得,如果明天愚人众宣布要在须弥城中心引爆一颗深渊炸弹来“净化环境”,赞迪克的第一反应很可能是:“哦?爆炸规模多?能量逸散模式如何?能采集到核心样本吗?”而不是“城里的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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