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的蒸汽管道在暮色中泛着铁锈色的光,王建国蹲在车间外的台阶上,手里转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钢珠。这是他用火种源能量处理过的特种钢,硬度远超普通钢材,却能像玻璃珠一样顺滑——这是他为下一步计划准备的“敲门砖”,而要敲开的那扇门,属于杨厂长。
车间里传来下班的铃声,工人们说说笑笑地往外走,杨厂长的身影最后出现,他手里拿着个搪瓷缸,里面的茶叶泡得发涨。看到王建国,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建国?怎么还没走?你设计的那个自动送料装置,今天试机效果不错,比人工快了近一倍。”
“厂长,我等您呢。”王建国站起身,把钢珠往他面前一递,“您看看这东西。”
杨厂长接过钢珠,入手冰凉,沉甸甸的压手。他在手里掂了掂,又用指甲划了划,眉头一挑:“这钢珠……不一般啊,硬度够高,还这么光滑,是进口的?”
“不是进口的,是我用厂里的废料炼的。”王建国指着远处的废料堆,“您还记得我上次要的那批无缝钢管吗?我把里面的废钢屑攒起来,用特殊方法熔了,铸了这么个珠子。”
“特殊方法?”杨厂长来了兴趣,把钢珠凑到路灯下看,“我当厂长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钢材没见过,可从没见过这么匀的质地。你用什么熔的?厂里的化铁炉温度可不够。”
这正是王建国要的效果。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厂长,您先别急着问这个。我想问您,咱们厂的冲压车间,是不是总因为模具磨损太快,耽误生产?”
杨厂长的脸色沉了沉。冲压车间是轧钢厂的老难题,模具用的是普通工具钢,冲不了几千次就会出现裂纹,进口的合金模具又贵得离谱,一套能顶车间半个月的产值,他正为这事头疼。
“你问这个干什么?”杨厂长盯着王建国,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难道你这钢珠,跟模具有关?”
“是。”王建国点头,语气肯定,“我这钢珠的材质,要是用来做冲压模具,寿命至少是普通模具的十倍,成本却只有进口模具的一半。”
杨厂长手里的搪瓷缸“哐当”一声撞在台阶上,茶水洒了一地他都没察觉:“你说什么?十倍寿命?成本还低一半?建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王建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着模具的结构图,关键部位用红笔标了出来,“您看,模具的刃口用这种特种钢,底座用普通钢材拼接,既保证了硬度,又能省材料。我算了算,一套模具能冲五万次以上,足够咱们用半年的。”
杨厂长一把抢过图纸,借着路灯的光仔细看。图纸上的结构并不复杂,甚至比进口模具还简单,但标注的技术参数却让他心惊——刃口硬度HRC65,远超普通模具的HRC55,韧性却只高不低,这在他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参数……可能实现吗?”杨厂长的声音有些发颤,要是真能做出这样的模具,冲压车间的产能至少能翻一倍,还能省下大笔的模具钱。
“能不能实现,您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王建国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要厂里一分钱,就用废料堆里的材料,再借冲压车间的几台设备,一个星期,我给您做出一套样品。要是成了,厂里按节省的成本给我点奖金就行;要是不成,就当我瞎折腾,您别追究我私用设备的责任。”
杨厂长沉默了。他不是没怀疑过,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掌握连大厂都做不出来的特种钢技术?可王建国之前改良的轧机和送料装置,效果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由不得他不信。
“好!我信你一次!”杨厂长猛地一拍大腿,把钢珠攥在手里,“冲压车间的设备你随便用,需要什么材料,直接去仓库领,记我账上!别说奖金,要是真成了,我给你申请劳动模范!”
王建国要的不是劳动模范,而是杨厂长的绝对信任。他知道,特种钢模具只是个开始,他要借杨厂长这扇门,接触到更深层次的资源——比如军工订单,比如保密车间的精密设备,甚至是更高层的人脉。
“谢谢厂长信任。”王建国的语气依旧平静,“不过我有个条件,这事得保密,尤其是不能让张技术员他们知道。”
杨厂长立刻明白了。张技术员是副厂长的心腹,一直对王建国的技术改良耿耿于怀,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会从中作梗。
“我懂。”杨厂长压低声音,“我给你开后门,每天下班后你去冲压车间,钥匙我让门卫给你。除了我,谁都不能进。”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王建国每天放学后就扎进冲压车间。他没有用火种源直接熔钢,而是先在空间里用能量处理钢屑,改变其分子结构,再拿到车间的熔炉里加热塑形——这样既能掩人耳目,又能保证模具的精度。
杨厂长每天都悄悄去看进度。当他看到王建国用简陋的设备,一点点打磨出锋利的刃口,用錾子在钢坯上刻出精准的卡槽时,眼里的怀疑渐渐变成了惊叹。这孩子的手太稳了,对钢材的理解甚至超过了厂里的老技工,仿佛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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