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四合院的青砖灰瓦上。三大爷阎埠贵抱着那只失而复得的芦花鸡,心疼得直念叨,鸡翅膀上几根羽毛被扯掉了,他用布条小心翼翼地缠上,那架势比照顾亲孙子还上心。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阎埠贵突然拔高了嗓门,鸡窝旁的铁丝被掰弯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偷鸡是小事,坏了规矩是大事!今天不把人揪出来,明天就得有人敢撬锁入户!”
易中海眉头微蹙,他刚劝住了跳脚的贾张氏,本想让秦淮茹赔几个鸡蛋了事,没承想阎埠贵较上了真。他干咳一声,摆出大爷的架子:“老阎,孩子们打闹不懂事,秦淮茹也说了会赔,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易大爷这话我不爱听!”阎埠贵梗着脖子,算盘珠子在心里打得噼啪响,“赔?我这鸡再过半个月就能下蛋,一只鸡一个月能下二十个蛋,一年就是两百四,这损失怎么算?再说了,不把小偷指出来,谁知道下次偷的是不是你家东西?”
这话戳到了要害,院里几家都沉默了。贾张氏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又跳了起来:“阎老三你什么意思?明着暗着往我们家棒梗身上泼脏水是吧?我告诉你,我孙子金贵着呢,才不屑偷你那破鸡!”
“那可不一定,”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许大茂叼着烟从屋里走出来,眼神在棒梗身上溜了一圈,“有的人啊,平时看着老实,背地里手脚不干净,上回我晾的衬衫少了颗扣子,说不定就是哪个小崽子干的。”
棒梗吓得往秦淮茹身后缩,脸白得像纸。秦淮茹赶紧把儿子护得更紧,眼圈一红,带着哭腔说:“许大茂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家再难,也不会教孩子偷东西!”
“是不是偷的,搜搜不就知道了?”刘海中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摆出副领导派头,“我看啊,谁家今晚有鸡肉味,谁就是贼!”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瞟向了贾家。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下午棒梗被吓回来后,她看着那只鸡肥得流油,馋虫被勾了出来,趁秦淮茹不注意,偷偷把鸡杀了炖在锅里,想着晚上一家人解解馋,哪成想还没出锅就被盯上了。
“搜就搜!谁怕谁!”贾张氏硬着头皮喊,心里却在打鼓,盘算着怎么把锅甩出去。
就在这时,傻柱拎着个空饭盒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被这场面弄懵了:“咋了这是?大晚上的吵吵嚷嚷的。”
秦淮茹像看到了救星,赶紧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傻柱,他们……他们怀疑棒梗偷了三大爷的鸡,还要去家里搜……”
傻柱一听就急了,把饭盒往地上一放:“搜啥搜?棒梗那么乖的孩子,能偷鸡?三大爷,您那鸡丢了就丢了,我赔您一只新的,比这还肥!”
阎埠贵哪肯依:“傻柱你别护着,这不是赔不赔的事,是原则问题!”
许大茂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傻柱,你也别太好心,小心被人当枪使。我可听说了,有的人就喜欢找你这种冤大头帮忙,好处自己占,黑锅让你背。”
傻柱脑子直,没听出许大茂话里的刺,还梗着脖子护着贾家:“我乐意!谁要是敢欺负秦淮茹她们娘仨,先过我这关!”
易中海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眉头皱得更紧。他瞥了眼贾家厨房的方向,隐约闻到一丝肉香,心里大概有了数。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来贾家确实困难,二来他还指望傻柱以后给贾东旭养老,要是现在把棒梗揪出来,傻柱脸上也无光。
“这样吧,”易中海慢悠悠地开口,目光落在傻柱身上,“傻柱,你刚才从外面回来,是不是路过菜市场?”
傻柱一愣:“是啊,咋了?”
“那你有没有买鸡?”易中海追问。
傻柱更懵了:“没有啊,我哪有钱买鸡。”
“不对吧,”易中海摸了摸胡子,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我刚才好像听见你屋里有动静,是不是你买了鸡,怕被人看见,藏起来了?”
这话像道惊雷,把所有人都炸懵了。傻柱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易大爷,您……您说啥呢?我没买鸡啊!”
“我看啊,八成是傻柱买了鸡,想给秦淮茹送点,又不好意思,被咱们撞见了,就说不清楚了。”易中海这话看似在为傻柱开脱,实则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傻柱,你也是,买只鸡多大点事,至于藏着掖着吗?”
许大茂眼睛一亮,立马附和:“对对对!我看就是这么回事!傻柱平时就疼秦淮茹,买只鸡给她补补身子,再正常不过了,哪知道被咱们误会了棒梗。”
阎埠贵也琢磨过味来,要是把脏水泼到傻柱身上,既不用得罪贾家,又能让傻柱赔他一只鸡,何乐而不为?他立刻顺着说:“嗨,我说傻柱,你早说啊!不就是一只鸡吗?我跟你计较啥?”
贾张氏更是喜出望外,赶紧顺着台阶下:“就是!我就说我们家棒梗没偷吧!原来是傻柱买的鸡,这可真是……闹了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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