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国推开家门时,一股混着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母亲正站在灶台前翻炒,铁锅里的白菜炖粉条咕嘟冒泡,油星溅在锅底,发出细碎的噼啪声,最上面还卧着几片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油光锃亮,勾得人直咽口水。
“回来啦?”母亲回头笑了笑,用锅铲把肉片往中间拨了拨,“今天你爸发了奖金,买了二斤肉,给你和雨水补补。”
何雨水正趴在桌边写作业,闻着香味直咂嘴:“哥,今天的肉看着比上次供销社特供的还新鲜。”
王建国放下书包,走到灶台边看了眼。这肉确实不错,是杨厂长特意让食堂师傅留的——轧钢厂的技术突破让这个月的产量翻了番,厂长给参与技改的工人都发了奖金,父亲作为设备维护组的主力,拿了整整三十块,比平时两个月的工资还多。
“快好了,洗手吃饭。”母亲把最后一把葱花撒进锅里,端起铁锅往桌上挪。碗筷刚摆好,院门口就传来阎埠贵的声音,透着股刻意的亲热:“老王哥在家不?我借点酱油。”
父亲刚拉开门,阎埠贵就踮着脚往屋里瞅,眼睛像沾了磁石似的黏在桌上的肉菜上:“哟,炖肉呢?真香!老王哥这是发奖金了?”
“嗨,一点小奖。”父亲笑着让他进来,“酱油在灶台边,你自己拿。”
阎埠贵却没动,搓着手在桌边绕了半圈,算盘珠子在心里打得飞快:“这肉看着真不错,得不少钱吧?现在供销社的肉都要票,老王哥有门路啊。”他话里有话,眼睛瞟着肉片的厚度,恨不得拿尺子量一量。
王建国端起碗扒了口饭,没接话。他知道阎埠贵的德性,这趟借酱油是假,探虚实才是真。果然,老头装模作样倒了酱油,又磨蹭着说了几句厂里的事,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叹口气:“现在日子不好过,也就你们家能吃上这口了,我们家光福光天,半年没沾过肉星了。”
“下次有机会,让孩子们一起吃。”母亲随口应了句,等门关上了才摇摇头,“你三大爷这人,眼里就没别的。”
饭还没吃完,秦淮茹又抱着棒梗过来了,说是棒梗肚子不舒服,想借点红糖。她站在门口没进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空盘子——刚才那锅肉已经被三个半大孩子消灭得差不多了,只剩点肉汤泡着粉条。
“秦淮茹啊,红糖在柜子里。”母亲刚要去拿,王建国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对秦淮茹说:“婶,我家的红糖是上次雨水感冒,医生让熬姜汤用的,就剩小半块了,怕是不够。”
秦淮茹的脸僵了下,抱着棒梗的手紧了紧。棒梗却不依,蹬着腿喊:“我要吃肉!我闻到肉味了!”
“别闹!”秦淮茹拍了下他的屁股,脸上挤出笑,“那算了,我再去别家问问。”转身走时,脚步明显慢了,还回头看了眼桌上的空盘,那眼神像要把盘子都盯出个洞来。
王建国放下筷子,心里冷笑。这阵子家里的日子确实好了不少——父亲的奖金、他当技术顾问的补贴,加上偶尔从系统空间拿出来的细粮和鸡蛋,顿顿能吃饱,隔三差五还能改善伙食。院里人早就看在眼里,只是以前没找到由头,今天这锅肉算是把那点心思都勾出来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全院就传遍了“王家发大财”的消息。有人说王建国他爸在厂里偷卖设备零件,有人说王建国被杨厂长认了干儿子,还有人添油加醋,说昨晚看见王家扔的垃圾里有带肉的骨头,“肯定是顿顿大鱼大肉,吃不完都扔了”。
“建国,你听说没?”何雨水背着书包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刚才在胡同口听见贾大妈跟人说,咱家的钱来路不正。”
王建国正在给自行车链条上油,闻言动作顿了顿:“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嘴长在别人身上。”
“可她还说……说你给杨厂长拍马屁,才混上的技术顾问。”雨水眼圈有点红,“刘光福他们都笑我,说我们家是暴发户。”
“暴发户怎么了?”王建国直起身,把抹布往车把上一搭,“咱们家的钱是爸一锤一锤敲出来的,是我画图熬夜挣来的,光明正大!他们笑是因为他们吃不上肉,嫉妒!”
正说着,贾张氏就叉着腰站在院中间骂开了,话里话外都是“有些人穷疯了,什么钱都敢挣”“老天爷看着呢,早晚遭报应”,眼睛时不时往王建国家门口瞟。
傻柱从外面回来,听见骂声皱起眉:“贾大妈,您这骂谁呢?有事说事,别在院里撒泼。”
“我骂谁?”贾张氏一蹦三尺高,“就骂那些为富不仁的!拿着黑心钱吃香的喝辣的,看着邻居挨饿不管不顾,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王建国走出去,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她:“贾大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家吃肉碍着您什么了?是偷了您家的,还是抢了您家的?您要是饿了,开口说句,我家还有俩窝头,给您递两个;要是想找事,也别在这儿指桑骂槐,我王建国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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