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低吼,独眼烙印金莲,巡守沈家村。
月娘昏迷中紧握枯藤种,焦黑种子裂开缝隙。
沈青山剧毒暂缓,强撑病体规划凡仙坊。
红玉白发更甚,咬牙催生荧光苔净化污秽之地。
青山命商队高调展示狼王,震慑宵小。
周家探子目睹狼王凶威,仓皇回报。
青山设局,以荧光苔为饵引散修入局。
散修质疑,青山冷笑:“沈家坊市,不跪仙,只跪实力!”
狼王低吼,筑基威压横扫,散修骇然跪伏。
枯藤种子吸尽月娘精血,嫩芽钻出,满室生香。
狼王的低吼如同沉闷的滚雷,在沈家村死寂的黎明中碾过。
它庞大的暗银色身躯在初升的阳光下,投下巨大而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昨夜狂暴挣扎留下的累累伤痕——焦黑的剑痕、深可见骨的爪印、眉心那依旧逸散着丝丝毁灭黑气的贯穿孔洞——此刻都成了无声的勋章,彰显着它的凶悍与此刻臣服的份量。
最摄人心魄的,是它那只完好的独眼。猩红的底色深处,一点微弱的紫金色光芒如同不灭的星辰,隐约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九瓣莲台虚影。这烙印并非实物,却散发着一种源自血脉、直抵灵魂的无上威严。
粗大的、流淌着土黄色地脉之力的墨绿藤蔓依旧深深勒进它的皮肉,将它牢牢禁锢在祠堂后院的地面上,形成一个天然的囚笼与王座。它不再挣扎,头颅低伏,喉咙里发出顺从的呜咽,但那独眼中偶尔一闪而逝的、被强行压抑的暴虐野性,依旧让隔着老远清理战场废墟的族人们心头发寒,动作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老祖的意志烙印如同无形的缰绳,套住了这头凶兽的脖子,却并未完全磨灭它的本性。它更像一柄暂时归鞘的绝世凶刃,锋芒内敛,凶威犹存。
祠堂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沈青山躺在冰冷的草席上,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心口那层薄弱的土黄封印光晕暂时稳定了下来,但腐毒的黑气如同跗骨之蛆,在光晕下无声地翻涌、侵蚀,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彻骨的冰寒。冷汗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在身下洇开深色的水渍。他牙关紧咬,牙龈渗出的血丝已经凝固成暗褐色。
“呃…呃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像拉动破旧的风箱。他强忍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痛吼,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盯着祠堂破败的屋顶椽子,仿佛要将那腐朽的木头看出花来。不能死!沈家刚经历大劫,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千疮百孔,他沈青山是家主!是老祖选定的掌舵人!他必须撑住!
他猛地侧过头,目光投向祠堂另一角。
月娘安静地躺在另一张草席上,脸色灰败得如同深秋的落叶,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一个族中的老妪正用沾湿的布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嘴角残留的暗红血渍。她的一头青丝,此刻已尽数化为枯槁的霜雪,刺眼地铺散在草席上,映衬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触目惊心。
然而,她的右手却死死攥着,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色。老妪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掰开她的手指。那里面,紧紧握着一截寸许长短、焦黑扭曲、如同枯死木炭般的藤蔓种子——正是昨夜她以生命为引、沟通地脉、囚禁狼王时断裂的核心残骸。
无人发现,在那焦黑种子紧贴月娘掌心的位置,一道细微到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痕悄然绽开。裂痕深处,一点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又无比纯粹的翠绿生机,正顽强地、极其缓慢地汲取着月娘掌心残留的、最后一丝木灵精血,如同沉睡的星火,在无尽的黑暗中,艰难地……萌动。
祠堂角落,沈红玉盘膝而坐,背脊挺得笔直。她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此刻竟有大半化作了毫无光泽的枯白,如同被严霜打过。清秀的小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眉心紧蹙,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消耗。
她的双手平放在膝上,掌心向上,虚托着。几簇微弱、近乎透明的淡绿色荧光苔藓,在她掌心上方不足寸许的空气中悬浮着,缓缓旋转。这些苔藓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生命气息,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努力地驱散着祠堂内弥漫的、令人作呕的死亡与血腥的混合气味。
一丝丝肉眼难辨的污浊秽气,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从空气中析出,融入那些荧光苔藓之中。苔藓吸收秽气后,光芒会极其微弱地闪烁一下,体积似乎也增大了一丁点,但沈红玉的脸色也随之苍白一分,鬓角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
这是她以自身生机为燃料,强行催生、净化环境。每一次微小的净化,都在燃烧她的寿元。她紧抿着唇,眼神专注而坚韧,仿佛感受不到自身的损耗,只专注于眼前那微弱的净化光芒。
祠堂内弥漫着绝望、伤痛与强行支撑的压抑,唯有后院狼王那低沉而规律的喘息,如同沉重的鼓点,敲打着每一个幸存者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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