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永冻城,一路向东。气候逐渐转暖,脚下终年不化的冻土被稀疏的草原和裸露的岩石取代,空气中凛冽的寒意被干燥的风沙味替代。巨兽山脉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脊背,始终矗立在北方,山势逐渐平缓,但依旧巍峨雄壮。
叶莽和卡鲁骑着雪爪马,沿着商队踩出的古道疾驰。雪爪马不愧是北地名驹,蹄掌宽厚,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速度极快。沿途人烟稀少,偶尔能看到废弃的矿坑和猎户小屋,显示出这片土地的荒凉。
十日后,两人抵达了霜狼王国最东边的边境重镇——风语哨站。
风语哨站建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隘口,背靠巨兽山脉余脉,面向一望无际、黄沙漫天的东部荒原。哨站由黑石砌成,规模不大,更像一个军事堡垒,高耸的了望塔上悬挂着霜狼王国的旗帜,在干燥的风中猎猎作响。城墙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和干涸的血迹,诉说着这里并不平静。
守关的士兵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带着久经沙场的彪悍气息。验过艾莎公主的手令和信物后,哨站指挥官——一位脸上带着刀疤、独臂的老兵亲自迎了出来。
“末将狂风,风语哨站守备官,参见二位大人!”老兵狂风声音沙哑,行动间透着一股雷厉风行。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叶莽那醒目的狼牙棒和卡鲁精悍的身姿,尤其是感受到叶莽身上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后,态度更加恭敬。
“俺叫叶莽,他叫卡鲁。”叶莽跳下马,拍了拍雪爪马的脖子,马儿亲昵地蹭了蹭他。“老狂,最近这边有啥动静?听说有绿皮家伙不老实?”
狂风守备官脸色一肃,将两人引入哨所简陋的议事厅,指着墙上的一张粗糙的兽皮地图:“叶莽大人明鉴!近两个月,荒原上的确不太平!往常兽人部落虽然彪悍,但大多在荒原深处活动,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最近,小股的兽人狼骑兵频繁出现在边境线附近,袭击过往商队,甚至试探性地攻击我们的巡逻队!手法凶狠,而且……有点不对劲。”
“哦?怎么个不对劲法?”卡鲁瓮声瓮气地问。
“以往的兽人袭击,是为了抢夺粮食、武器和奴隶,虽然凶残,但有章法。”狂风守备官眉头紧锁,“可最近的袭击,那些兽人……像是疯了一样!眼睛赤红,不怕疼痛,甚至受伤后还会自爆!而且,他们似乎对捕猎活人兴趣不大,反而更热衷于……破坏和杀戮本身。我们抓到一个重伤的,还没等审问,就……就融化成了一滩黑水!”
“黑水?”叶莽想起了寒寂主教的下场,“又是‘黄昏’的玩意儿?”
“末将不知什么黄昏。”狂风摇头,“但肯定有古怪!而且,三天前,了望塔的兄弟报告,荒原深处,靠近‘嚎叫峡谷’的方向,连续数日有冲天的血色光柱和诡异的绿色狼烟升起,还伴随着沉闷的鼓声和隐约的咆哮,隔着上百里都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恐怕……兽人部落正在举行大规模的血祭或者……内战!”
“嚎叫峡谷?”叶莽看向地图上那个被标记为红色的危险区域。
“那是兽人‘战歌氏族’的传统领地,也是通往荒原腹地的要道。”狂风解释道,“战歌氏族是东部荒原最强大的兽人部落之一,以勇武和驯养巨型战狼闻名。他们的族长,‘血吼’格罗姆,是一位传奇阶的强者,据说能徒手撕裂地行龙!”
“传奇阶?”叶莽舔了舔嘴唇,“听着比圣域结实点,希望耐打。”
狂风守备官:“……” 这位大人的关注点真是清奇。
“有路能过去不?”叶莽直接问。
“有是有,但很危险。”狂风指着地图上一条蜿蜒的虚线,“这条是走私商队和冒险者踩出来的小路,穿过‘死亡沙海’的边缘,能避开几个大型兽人部落的正面领地,直达嚎叫峡谷外围。但路上要经过流沙区、毒虫巢穴,还有沙盗和野生魔兽……而且,一旦进入荒原,就是兽人的天下,我们的人无法提供支援。”
“用不着支援。”叶莽摆摆手,“有路就行。老狂,给俺们准备点水和肉干,再弄两匹耐渴的沙驼,马匹跑沙漠够呛。”
“是!末将这就去准备!”狂风守备官领命而去。
当天晚上,叶莽和卡鲁在哨站休息。深夜,叶莽站在了望塔上,遥望东方。漆黑的荒原上空,隐约可见极远处天地相接的地方,有一丝微弱的、不祥的血红色光芒在闪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硫磺味。
“闻着就有架打。”叶莽咧嘴一笑,对这次的东方之行更加期待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告别狂风守备官,骑着换好的、更适合沙漠行走的双峰沙驼,带着充足的补给,踏入了茫茫东部荒原。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灼热的烈日,干燥的风卷起黄沙,打在人脸上生疼。稀疏的耐旱植物在风中摇曳,远处可以看到风化严重的奇形怪状的巨石。这里与北境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充满了苍凉和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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