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光养晦”的策略定下后,苏轻语并没有立刻闭门不出,反而开始积极筹划她的第一次“对外探索”。周氏那边因为查账之事,暂时对她采取了怀柔政策,她正好可以借机提出一些合理的要求。
这天早上,用过了依旧是清汤寡水但至少分量足了的早饭(周氏吩咐过要“好好调养”),苏轻语对正在收拾碗筷的云雀说:“云雀,去跟王嬷嬷说一声,就说我病后体虚,想到外面市集上走走,散散心,也顺便……了解一下如今的物价,免得日后看账目时两眼一抹黑。”
(理由充分,无法拒绝!既符合病人设,又紧扣“工作”需求!我真是个逻辑小天才!(??????)??)
云雀眼睛一亮,她早就想出去走走了,立刻脆生生应了:“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王嬷嬷那边果然没有阻拦,只是例行公事地叮嘱了几句“早些回来”、“注意安全”,甚至还派了个粗使婆子并一辆简陋的青布小车候在侧门。虽然待遇依旧算不上多好,但比起之前连门都难出的境况,已是天壤之别。
(有车坐!不错不错,省了脚力。看来这“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待遇差别就是大啊。)
苏轻语依旧是那身半旧的素色衣裙,只在外出时加了件云雀连夜赶工、用旧料子改的月白色薄斗篷,遮住了衣裙上最明显的磨损处。头发简单挽起,插着唯一一根成色普通的银簪。脸上未施粉黛,因为病愈而残留的苍白,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弱质芊芊,符合她想要塑造的“病弱但懂事”的形象。
(低调,朴素,不惹眼。完美!)
云雀则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青色布裙,小脸上满是兴奋。主仆二人坐上那辆摇摇晃晃的小车,由车夫赶着,吱吱呀呀地驶出了周府的侧门。
当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喧闹的人声、各种气味混合的空气扑面而来时,苏轻语才有了一种真正踏入这个时代的实感。
(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呼吸到自由的空气了!虽然这空气里夹杂着牲口味、汗味、食物香气和某种不可描述的发酵味道……但这就是活生生的、烟火人间啊!(′▽`??))
她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向外张望。
街道比想象中要宽阔,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有气派的酒楼,挂着“太白遗风”的幌子;有叮当作响的铁匠铺,赤膊的汉子抡着大锤;有香气四溢的点心铺子,刚出笼的包子冒着白白的热气……行人摩肩接踵,有穿着绸缎摇着折扇的富家公子,有挎着篮子讨价还价的妇人,有挑着担子吆喝的小贩,还有穿着短打、步履匆匆的工匠。
(这就是大晟朝的京城!比影视城真实多了!这饱和度,这生活气息!)
云雀在一旁小声地给她指点:“小姐您看,那边是隆盛街口,都是大铺子!咱们现在走的这条是通往安定街的,再往前就更热闹了!”
果然,越往前走,人流越密,叫卖声、交谈声、孩童嬉笑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生机勃勃的喧嚣洪流。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刚出炉的胡饼的麦香、油炸果子的甜腻、旁边肉铺传来的血腥气、还有不知名香料的辛辣……各种气味交织,形成一种独特而强烈的市井气息。
苏轻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雀跃。
(啊!这熟悉又陌生的烟火气!比周府那憋屈的小院子舒服一万倍!)
车子在安定街口停了下来,车夫憨厚地说:“表小姐,里面人多车进不去,小的就在这里等您。”
“有劳了。”苏轻语点点头,在云雀的搀扶下下了车。
一脚踏入安定街,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街道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卖什么的都有。蔬菜瓜果、鸡鸭鱼肉、针头线脑、锅碗瓢盆、胭脂水粉、小孩玩的泥人风车……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小贩们的吆喝声也各有特色:
“哎——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新到的江南细布,光滑柔软不沾身!”
“冰糖——葫芦!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芦!”
“刚出锅的炊饼!热乎着呐!”
“磨剪子嘞——戗菜刀——”
(这就是古代的步行街啊!氛围感拉满!不过,这卫生条件……嗯,不能细看,不能细想。( ̄ω ̄;))
苏轻语一边慢慢走着,一边用她那双看似好奇懵懂,实则如同高速扫描仪的眼睛,飞快地记录着一切。物价、商品种类、人们交谈的内容、衣着打扮、行为举止……所有信息都被她贪婪地吸收、分类、存储。
(白菜两文钱一斤,萝卜一文钱一斤……猪肉三十文一斤,果然和云雀说的一样。那个绣花样子,简单的五文钱一张,复杂的要二十文?嗯,记下来记下来!)
云雀紧紧跟在苏轻语身边,既兴奋又警惕地看着周围,生怕有人冲撞了小姐。
“小姐,您看那边,那个就是卖糖人的周小糖!”云雀指着不远处一个围着几个小孩的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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