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谈到省委书记和省长，南方一直在考虑自己的措辞，尽可能的平和不尖锐。
方向明微微一笑。
其实这个问题自己也问过自己很多次。
方向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语气平静却带着穿透世事的冷彻：
“南方啊，你懂经济，却不懂政治斗争的本质————它从不是‘优势互补’的算术题，而是‘权力边界’的争夺战。我抓经济，看似补了沙瑞金的短板，可在他眼里，这不是帮忙，是‘越界’——汉东的权力场，他要做唯一的定盘星，容不得第二个人有自成一体的力量。”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文件又轻轻放下，指尖的凉意仿佛浸透着过往的博弈：
“赵立春当年让刘新建抓油气，是把肥差攥在自己手里，沙瑞金让白景文接过来，也是一个道理————权力的根基，从来都扎在资源和人事里。我来汉东，不是来做他的副手补位的，是带着另一种声音、另一股力量来的，这本身就是威胁。他防的不是我这个人，是我背后可能动摇他权力根基的一切，防的是‘有人能不依附他就站稳脚跟’的可能。”
“你觉得道理浅显，可政治斗争从来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它复杂就复杂在，没有永恒的对错，只有永恒的立场和利益。我搞经济是为了汉东，可在他的棋盘上，这就是我要抢他棋子、占他地盘的信号。他从来不是看我经济搞得好不好，是看我能不能被他驯服，能不能成为他权力版图里一枚听话的棋子——他处处针对我，不过是想告诉我，谁才是汉东真正的话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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