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依旧漫天纷飞,狂风卷着鹅毛雪片,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脸上。
武松踏着齐膝的积雪,往清河县衙狂奔而去,棉袍早已被雪水浸透,冻得浑身发麻,可他全然顾不上 —— 王家满门的惨状在脑海中反复冲撞,鲜血染红的积雪、孩童蜷缩的尸体、王成才撕心裂肺的哭声,每一幕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疼。
清河县衙的朱红大门前,两盏灯笼在风雪中摇曳。武松上前用力拍打门环,“咚咚咚” 的声响急促而沉重。
“是武状元?” 门内立刻传来衙役熟悉的声音,片刻后大门便敞开大半,衙役见武松满身风雪、神色焦灼,连忙侧身让他进来,“武状元快进!李大人和钱县尉正在府内议事呢!”
武松顾不上寒暄,踩着积雪直奔后堂,刚转过回廊,便撞见迎面而来的钱钧。钱钧身着常服,见武松这副模样,连忙上前:“二郎!怎么回事?大年初二的,你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钱大人!出大事了!” 武松喘着粗气,抓住他的胳膊,“城西王员外大宅,被梁山贼寇陶宗旺一伙屠门了!三十余口无一幸免,还放了火,你快跟我去看看!”
“什么?!” 钱钧脸色瞬间煞白,眼中闪过浓烈的怒火,“陶宗旺?梁山那伙杂碎!竟敢在清河县境内屠门!”
两人正说着,李忠已闻声走出书房。见武松满身风雪、双目赤红,李忠心中一紧,沉声道:“二郎,何事如此惊慌?”
“恩师!” 武松单膝跪地,声音因愤怒与悲痛而颤抖,“城西王成才家,遭梁山贼寇陶宗旺屠戮满门!三十余口尽数遇害,财物被掳,房屋被烧,求恩师速速派兵勘验现场,缉拿凶徒!”
“王家……” 李忠身子一晃,扶住身旁的廊柱,脸上满是痛心,“王员外为人和善,世代行善,怎么会遭此横祸!”
他深吸一口气,瞬间恢复镇定,沉声道,“钱大人!立刻点齐二十名精干衙役,带上仵作,随我去王家勘验!二郎,你带路!”
“是!” 钱钧轰然应诺,转身便往衙役房跑去,声音洪亮,“所有人集合!带好家伙!”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二十名衙役便穿戴整齐,手持刀棍,在县衙门前集合。李忠翻身上马,钱钧与武松各骑一匹马,带着衙役们踏着积雪,往城西王家大宅疾驰而去。风雪中,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格外急促。
一路上,李忠面色凝重,对武松道:“二郎,你可知这陶宗旺的底细?梁山贼寇势大,盘踞水泊,朝廷屡次围剿都难有成效,此次他们敢在清河县作案,怕是有恃无恐。”
武松点头,将现代记忆中的信息与现实结合,沉声道:“恩师,陶宗旺是梁山一百单八将中排名第七十五位的地理星,出身庄家田户,投梁山后负责修城筑寨,性子狠辣贪婪。
此次他带着三个喽啰下山,想必是盘缠耗尽,才盯上王家,王家不肯满足他的贪念,便遭了这灭门之祸。”
钱钧在一旁怒声道:“什么狗屁好汉!分明是丧尽天良的恶徒!待找到他们,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李忠叹了口气:“钱钧,不可冲动。陶宗旺既是梁山头领,此番作案后定然火速回山,梁山水泊易守难攻,咱们县衙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追击,强行去追,只会让弟兄们白白送命。”
武松心中清楚,恩师说得是实情。作为现代魂穿者,他比谁都明白梁山的实力,清河县衙的这点人手,确实不堪一击。
但他心中的怒火,却难以平息:“恩师,难道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三十多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能。” 李忠目光坚定,“勘验现场、登记尸身后,我立刻写奏折上报州府,再转呈朝廷,请求调遣大军围剿梁山。同时,我会发下海捕文书,通令各州府,悬赏捉拿陶宗旺。只是…… 这过程怕是漫长,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武松默然点头。他知道,恩师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朝堂之上,高俅一党把持朝政,未必会真心围剿梁山;
就算真的派兵,层层推诿下来,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但他心中仍有感激,至少恩师没有像其他官员那般推诿塞责,而是真心实意地想为王家讨公道。
抵达王家大宅时,王成才正跪在父母的尸体旁,双目空洞,泪水早已流干,脸上沾满了雪水和泥土,几个好心的邻居也赶来帮忙,有的在扑灭余火,有的在遮盖尸体,脸上满是同情与恐惧。
李忠翻身下马,看到院内的惨状,忍不住闭了闭眼,眼中满是痛心。他走上前,扶起王成才,沉声道:“成才,节哀。老夫定会为你家讨一个公道,绝不让凶徒逍遥法外。”
钱钧则直接冲进院内,查看现场情况,见满地尸体,怒火中烧,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震得积雪簌簌掉落:“这帮畜生!简直没有人性!”
“钱县尉,麻烦你带人维持秩序,保护好现场,莫让无关人等进入。” 李忠吩咐道,随后对仵作说,“仔细勘验每一具尸体,记录好伤口、身份,一丝一毫都不能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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