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配药室。
铁壁像一座沉默的铁塔,静静地伫立在黑暗中。
他并没有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而是第一时间将那个印着“躁狂症”的手环转到了手腕内侧,然后眯起眼睛,借着门缝里透进来的微光,仔细阅读了那张贴在门后的《住院守则》。
“60分贝……禁止喧哗……禁止流血……”
铁壁那张布满横肉的脸上露出思索的声色。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是规则,就一定有触发机制和杀人逻辑。”
作为C环区身价最高的重装护卫,他能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这一身蛮肉。
他透过柜台缝隙,冷冷地盯着门口那两个徘徊的护士。
他在等一个测试规则的机会。
铁壁的手心里捏着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黑色方块——那是他自制的延时蜂鸣器。他正打算把这玩意儿扔到走廊另一头,看看这所谓的“规则杀人”到底是个什么机制,以及这些怪物的仇恨范围有多大。
就在他打算行动的瞬间。
头顶传来了那声巨响。
门口那两个原本漫无目的的护士浑身一震,缠满纱布的脑袋猛地转向天花板。下一秒,她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迈着那种诡异僵硬的步伐,发疯一样冲向了楼梯口。
配药室瞬间清静了。
铁壁愣了一下,把蜂鸣器收回腰包,咧嘴笑了。
“省事了。”
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这种刚进规则领域就敢硬刚正面、制造这么大动静吸引火力的打法,除了剃刀那个疯婆娘,没别人。
“行啊,既然有人主动拉怪,那我也不能闲着。”
铁壁不再小心翼翼。趁着周围的怪物都被引走,他直接走到那个上锁的药品柜前。
抓住锁头,没用工具,直接凭蛮力“嘎巴”一声拧断了锁芯。
柜门打开。
里面除了过期的药水,还夹着一份发黄的病历档案。
四楼,走廊天花板。
“火狐”正像只壁虎一样,四肢撑在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方,整个人悬在半空。
她嘴里嚼着没味的口香糖,双手平举着两把加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枪口锁定了下方。
三个穿着破烂病号服的生物正趴在地上。
他们的身体被粗暴地用黑色的手术线缝在了一起。第一个人的后腰连着第二个人的胸口,第二个连着第三个。手脚并用,像是一条巨大的人体蜈蚣。
他们正在用那十几只手脚,在地上缓慢地爬行,漫无目的地转圈。
火狐的食指已经压在了扳机上。
虽然规则禁止噪音,但她的枪是特制的,只要把这些东西瞬间秒杀,不让它们发出惨叫,就不算违规。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瞬间。
“轰!!”
楼下的震动传来。
那正在爬行的多肢怪物猛地停住,紧接着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嘶吼着调转方向,争先恐后地冲进了楼梯间,甚至互相踩踏。
短短十几秒,四楼走廊空了。
“啧,真暴力。”
火狐轻巧地翻身落地,靴子踩在瓷砖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谢了,剃刀姐。”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剃刀的手笔。毕竟在C环区,只有剃刀才会这么狂。
既然路障被清除了,火狐迅速冲进了护士站的柜台后面,开始翻找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文件。
一楼,一间卫生间里。
听风盘腿坐在冰冷的马桶上,双手按着太阳穴,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他的代号叫听风,是因为他的听觉经过特殊的基因改造,比常人灵敏十倍。
所以,刚才那声巨响,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在耳膜上扎了一针。
“嘶……”
听风倒吸着凉气,缓解着耳鸣。
但他没有关闭听觉强化,反而更加专注地去分辨那嘈杂声响中的细节。
“重物撞击声……频率很低,密度很大。不像是刀,像是钝器,或者重锤?”
“那是枪声?不对,没有火药爆燃的声音,倒像是……金属风暴?”
听风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动静不对劲。
剃刀是用刀的,她的战斗风格应该是“嗤嗤”的切肉声,或者是那种利刃划破空气的尖啸。
但现在楼道里传来的,分明是一种狂暴的、充满压迫感的碾压声。
“咔嚓!”
那是骨头被硬生生捏碎的声音。
“轰!”
那是墙壁被撞穿的声音。
听风甚至能听到那个正在施暴的源头,发出的那种沉重的、如同液压泵一样的呼吸声。
“这特么真的是剃刀?”
听风有点怀疑人生。难道那个女人换武器了?还是说她一直藏着什么底牌,比如随身带了个单兵机甲?
“不管是谁,反正这仇恨拉得是真稳。”
听风听到周围几十米内的脚步声都在远离自己,全部涌向了那个战场。
这对他是好事。
从刚才他就感知到有活人的心跳声。那个心跳声就在隔壁,一堵厚厚的承重墙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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