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靠在箱壁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恢复精神,听到问话,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个头铁又心软的丫头……”他低声说,不知是感慨还是责备,“她选了最难的一条路。用自己几乎所有的意识能量做燃料,换取了环之灵一次出手,给那个叫凌峰的小子所在的节点,套上了一层保护罩,能顶七十二小时。”
“七十二小时?”苏小婉心脏一紧,“那之后呢?林薇姐她……”
“沉睡了。意识消耗过度,自我保护机制触发,陷入了‘源初沉眠’。”流浪者语气平静,但苏小婉能听出其中的凝重,“被环之灵的力量包裹着,藏在环的最深处。算是安全,但……什么时候能醒,能不能醒,看造化,也看外面有没有人能创造足够强烈的‘共鸣’去唤醒她。”
苏小婉感到一阵眩晕和冰冷。沉睡了……像植物人一样?不,可能比那更糟,是意识层面的深度冻结。
“那……我们能做什么?怎么唤醒她?”
“难。”流浪者摇头,“需要极其强大的、与她同源且心意相通的‘镜心’共鸣。要么,那个凌峰小子的节点发生质变,修复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产生的净化波动足够强;要么……找到其他完整的守夜人传承者。或者……”他顿了顿,“解决掉教团那个‘赝品’,彻底消除她印记中可能被反向共鸣干扰的隐患。”
又是死结。凌峰自身难保,守夜人传承近乎断绝,而教团的实验体……
“那些‘注视’呢?是什么?”苏小婉想起那令人心悸的冰冷感觉。
流浪者的脸色更加难看:“一些……更古老、更麻烦的东西。可能是灵源漫长历史中产生的某些‘衍生物’或‘寄生体’,也可能是被上古战争惊动、一直游离在维度夹缝里的‘观察者’,甚至可能是其他世界对这边能量剧烈波动的‘侧目’……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绝对不好惹。环之灵的苏醒暂时震慑了它们,但它们没走,还在‘看’。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必须低调,不能暴露的原因。被它们盯上,比被教团和基金会围剿更惨。”
苏小婉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敌人层出不穷,一个比一个可怕。而她们,伤的伤,睡的睡,散的散。
“我们……还有机会吗?”她声音干涩地问。
流浪者沉默了很久,久到苏小婉以为他不会回答。然后,他缓缓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不是武器,而是一个小巧的、由暗银色金属和细微晶体构成的、如同怀表般的装置。他打开表盖,里面没有指针,只有几个缓缓旋转的、不同颜色的微小光点,以及一些不断刷新的、极其细微的古文字符。
“这是‘共鸣罗盘’,我自己捣鼓的小玩意儿。”流浪者说,指尖轻轻拂过表盘,“能模糊感应一定范围内,不同性质的‘镜心’波动、强烈的灵能反应、以及……某些特定契约或印记的指向。”
他指了指表盘上几个光点:“这个微弱的银白色光点,在持续跳动,位置指向地底极深处——应该就是那丫头沉眠的位置,被环之灵的力量包裹,信号很稳。”
他又指向旁边一个相对稳定、散发着柔和银白与淡金交织光芒的光点:“这个,位置飘忽不定,但一直存在,带着节点的特征和一点点……你的模拟频率?应该就是凌峰那小子的节点,现在被屏障保护着,状态稳定。”
然后,他的手指移向表盘边缘一个极其刺目、不断散发暗红与暗金色扭曲光芒的光点,这个光点似乎被某种力量约束着,但非常活跃,不断试图向外扩张。“这个,就是教团那个‘赝品’。被关在某个屏蔽性很强的设施里,但她的共鸣越来越强,而且……带着一种异常的‘渴求’和‘焦躁’,像是在为什么做准备。”
最后,他指向罗盘更外围一些区域,几个暗淡但确实存在的、颜色各异的光点:“这些……可能是其他残存的、微弱的能力者,也可能是基金会控制的‘工具人’。数量不多,但都在活动。”
他将罗盘展示给苏小婉看:“机会?从来不是等来的。我们现在有三天时间——屏障的有效期。这三天,教团的主力和注意力肯定被地底遗迹的变故和‘注视’的存在所牵扯,基金会也需要时间评估和调集力量。这是我们最后的活动窗口。”
他收起罗盘,目光锐利地看向苏小婉:“丫头,告诉我,除了谢莉那个AI,你在外面,还有没有其他可以绝对信任、并且有一定行动力或资源的人?任何方面的资源都可以,信息、技术、藏身处、甚至只是一条安全的通讯线路?”
苏小婉愣了一下,脑海中飞快闪过几个面孔:陈老师?但他身份敏感,而且可能已经暴露或受到监视。学园里其他普通的同学?不行,不能把他们牵扯进来。还有谁?
忽然,她想起一个人。一个总是笑眯眯、人脉很广、对超自然事件有着异乎寻常兴趣和了解,却又似乎游离于所有势力之外的怪人——学园新闻社的社长,秦羽。他曾经在她们调查一些校园怪谈时,提供过一些意想不到的关键线索和“特殊渠道”搞来的资料,却从不追问她们的目的。他的背景成谜,但直觉告诉苏小婉,这个人或许可以信任,至少可以尝试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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