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
沈浪的意识在识海中打了个激灵。
搞什么飞机？买个二手账号，还附赠前号主的幽灵存档？
【是的。】夜凝的意念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郑重。
【此具身体的细胞记忆深处，封存着一段极其强烈的执念。洗灵池的本源能量，恰好是激活这段执念的钥匙。】
【数据流正在涌入，无法中断。】
【建议：共同接收，以防我被异常数据冲垮，导致系统崩溃。】
“我有的选吗？”沈浪在识海里翻了个白眼。
这说得好像他拒绝了，夜凝就会停下来一样。
下一秒，他便感觉整个识海剧烈地动荡起来。
周围那片熟悉的，由他自己的神魂力量构筑的金色海洋，开始扭曲、褪色。
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滴，迅速被一股陌生的力量渲染、覆盖。
嗡！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嗡鸣，在他的神魂最深处炸开。
沈浪感觉自己仿佛被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神魂都快要被撕扯成碎片。
【稳住心神。】
夜凝的意念，如同黑暗中的一根定海神针，虽然冰冷，却异常稳定。
【你现在是数据观察者，不是亲历者。把这当成一场全息电影。】
电影你个大头鬼！哪有这么刺激的5D电影！
沈浪刚在心里骂完一句，眼前的混乱景象便骤然稳定下来。
他“站”在一片温暖的阳光下。
不，不是他。
是“她”。
他发现自己正低着头，看着一双纤细白皙的手，手中正捧着一本古旧的丹经。
视线往下，是一袭淡青色的丹师长袍，衣角绣着一朵小小的火焰兰花。
这不是他的身体。
也不是夜凝现在掌控的身体。
这是一种纯粹的，第一人称的视角代入。
他能感受到微风拂过脸颊的轻柔，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药香，甚至能感觉到阳光晒在后颈上的温暖。
【数据同步率百分之九十八。你现在体验的是残魂‘素还真’的记忆片段。】
夜凝的解说适时响起。
原来这身体的原主，叫素还真。还挺好听的。
沈浪的好奇心暂时压过了惊悚感，他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起来。
“素还真”似乎正坐在一处山崖边的凉亭里，专心致志地看着丹经。
从这个视角看出去，远处是云海翻腾，仙鹤飞舞，合欢宗的巍峨山门尽收眼底。
风景不错。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师妹，这么用功？”
“素还真”的身体动了。
她合上丹经，回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纯粹而喜悦的笑容。
通过她的双眼，沈浪也看到了来人。
那是一个穿着同款丹师袍的女子，容貌秀美，气质温婉，正端着一个托盘，笑意盈盈地向她走来。
“柳师姐。”“素还真”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少女的娇憨。
柳师姐？
沈浪心里咯噔一下。
他记得丹尘子提过，孙百炼那个派系里，有个核心成员，是个女丹师，好像就姓柳。
不会这么巧吧？
“看你整日苦读，都清瘦了。”被称为“柳师姐”的女子，将托盘放在石桌上，揭开盖子。
里面是一盅热气腾腾的甜汤，散发着莲子和百合的清香。
“我亲手为你熬的‘清心凝神羹’，对你稳固神魂，参悟丹道有好处。快趁热喝了。”柳如烟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师姐！师姐你对我最好了！”“素还真”显然毫无防备，开心地接过玉盅，就要往嘴里送。
“等等！”
沈浪在识海里大喊，可惜，“素还真”根本听不见。
【没用的。这是已经发生过的记忆，无法干涉。】夜凝冷静地提醒。
眼看着“素还真”就要喝下那碗汤，沈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素还真”的动作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她抽了抽鼻子，有些疑惑地看向柳如烟。
“师姐，这汤里……是不是加了‘七幻青灵涎’？”
柳如烟的笑容微微一僵，但立刻又恢复了自然。
“师妹你的鼻子可真灵。是啊，我好不容易才向孙长老求来一滴，此物能极大增强药效，对你参悟那张上古丹方有奇效。”
“素还真”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可是师父说过，‘七幻青灵涎’药性霸道，必须配以‘龙血芝’才能中和。否则，虽然能一时激发神魂之力，但长此以往，会对魂魄根基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她天真地建议道：“师姐，我们还是等找到龙血芝再用吧？这太珍贵了。”
听到这话，柳如烟那张温婉的脸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了。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师妹，你总是这样。”
“什么？”“素还真”有些不解。
“总是这么……天真。”柳如烟垂下眼帘，声音里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你知不知道，你的天赋，已经让很多人都睡不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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