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笑了。
面对一个渡劫期长老的骇然质问，他不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热情洋溢。
“我们怎么进来的不重要。”沈浪一摊手，指了指那位长老，又指了指他身后翻滚不休的血池，“重要的是，长老您……在干什么呢？”
“监守自盗，这可是大罪啊。”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那长老所有的震惊和气焰。
他的脸瞬间从骇然转为铁青，再从铁青转为一种被戳破秘密的恼羞成怒。
“竖子！找死！”
长老怒吼一声，渡劫期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整个地下溶洞都为之震颤，血池掀起滔天巨浪。他不再废话，一只由血煞之气凝聚而成的巨手，带着腥风，朝着三人当头拍下。
他很清楚，秘密被撞破，唯有杀人灭口！
古尘面容一肃，刚要挺身而出，沈浪却懒洋洋地抬手拦住了他。
“别急，让他发泄一下。”
沈浪甚至还有闲心侧过头，对夜凝小声嘀咕：“你看，我就说吧，被人抓奸在床，第一反应肯定是恼羞成怒。”
夜凝面无表情，只是抬起了手。
没有拔剑。
她只是伸出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对着那只遮天蔽日的血手，轻轻一划。
嗤啦。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只蕴含着渡劫期大能全力一击的血煞巨手，从中间被整齐地切开，化作两半，随后溃散成漫天血雾，连三人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整个溶洞，死一般的寂静。
出手的长老，动作僵在了原地。
他死死地盯着夜凝那两根纤细的手指，仿佛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事物。
一指，破了他的神通？
这怎么可能！这个白发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你看，发泄完了吧？”沈浪拍了拍手，打破了沉寂。
他施施然地走上前，完全无视了那位长老已经扭曲的表情。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长老，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
那长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三个闯入宗门禁地、撞破自己丑事的不速之客，现在要跟自己谈交易？
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强作镇定地冷哼一声：“本座与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没什么好谈的！”
“别这么说嘛。”沈浪笑嘻嘻地绕着他走了一圈，像是在欣赏一件稀有的展品。
“你叫……墨渊，对吧？万魔殿执法长老，渡劫初期。另外两个，一个叫玄煞，一个叫血屠，都跟你差不多。他们俩现在应该正火急火燎地赶去混乱星域，想抢我拍卖的‘传承感悟’。”
沈浪每说出一个名字，墨渊长老的身体就僵硬一分。
当沈浪说出他两个同伴的去向时，墨渊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们……他们什么都知道！
“至于你们的太上长老嘛……”沈浪拖长了音调，“他老人家正忙着布置那个横跨星系的献祭大阵，准备迎接他的主子降临，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所以，现在，这里，就我们几个。”
沈浪停下脚步，站在墨渊面前，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现在，你还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吗？”
墨渊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对方不仅实力深不可测，更是将万魔殿高层的动向摸得一清二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潜入了，这是有预谋的、针对性的致命一击！
他干涩地开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就对了嘛。”沈浪打了个响指，“我的要求很简单。”
他指着身后的万魂血池。
“帮我们，把这池子……抽干。”
“什么？！”墨渊失声尖叫，“不可能！万魂血池是魔主降临仪式的根基，毁了它，太上长老不会放过我的！”
“谁说要毁了它？”沈浪一副“你太天真”的表情。
“我们只是取走一点‘员工福利’。事成之后，我们就走，神不知鬼不觉。至于这池子里的能量少了，你就推给那两个擅离职守的玄煞和血屠呗。就说他们临走前，也跟你一样，偷偷捞了一笔。”
“到时候太上长老追究起来，死无对证。而你，因为‘忠于职守’，说不定还能得到赏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这番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让一旁的古尘都听得叹为观止。
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墨渊长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显然心动了。
沈浪的提议，对他而言，是目前唯一的生路，甚至还可能是一条飞黄腾达的捷径！
他挣扎了片刻，终于，贪婪战胜了恐惧。
“好……我答应你们！”他咬着牙说道，“但你们要立下心魔大誓，事后绝不泄露半个字，并且要放我一条生路！”
“没问题。”沈浪爽快地答应了。
看到沈浪如此轻易就范，墨渊心底深处，一丝阴狠的杀机悄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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