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萧辰单膝跪地,剧烈地咳嗽着,胸腔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无数冰碴子。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他死死盯着眼前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天道寿元面板】,那上面一行刺眼的数字,几乎让他血液冻结——
【剩余寿元:198年】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
近千年!他拼着经脉寸断、燃烧本源精血的风险,一口气掠夺了接近一千年的磅礴生机!结果呢?到头来就只剩下这区区一百九十八年?!
是系统黑心,吞掉了大半?还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抽走了他的命?!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爬升。
他下意识地催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艰难地内视己身。只见经脉之中,那原本璀璨夺目的金色纹路此刻黯淡了不少,如同耗尽了灯油的残灯。而在金纹蛰伏的角落,一丝丝、一缕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漆黑雾气,正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藤蔓,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顺着他的血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阴冷死寂的刺痛!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每一次心脏跳动,将那澎湃的生机泵向全身时,那些诡异的黑气便会随之微微震颤,仿佛在欢呼雀跃,又像是在……呼应着某种来自极遥远之处的、冰冷而贪婪的召唤!
“不对……这绝不是简单的业力反噬……”萧辰瞳孔收缩,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攫住了他,“这东西……是活的?!”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刹那——
“嗡!”
一道冰冷的银光毫无征兆地撕裂夜幕,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当头罩下!
是莫老七!
他手中的拂尘万千银丝暴涨,瞬间化作一张覆盖方圆数十丈的天罗地网,银芒闪烁,道纹密布,将萧辰和冷月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强大的禁锢之力轰然压下,让刚刚死里逃生的两人几乎喘不过气!
莫老七缓缓转过身。他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在残余的血色和银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那只独眼之中,璀璨的金芒冰冷到了极致,再无半分人性情感,只剩下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和……一丝隐藏极深的疯狂!
“你们看到的……”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岩石,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恐怖压迫感,“不过是冰山一角,是别人想让你们看到的表象。”
“你们拼尽全力挣脱的……”他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也只不过是这无尽囚笼最外层,最微不足道的一道枷锁。”
话音未落,他手中拂尘轻轻一摆。
轰隆隆——!!!
三人脚下的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向下塌陷、裂开!尘土冲天而起,一个巨大无比、深不见底的幽暗坑洞,如同巨兽张开的狰狞大口,赫然出现在他们脚下!
坑洞之底,根本不是什么岩石土壤!
而是一座巨大到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青铜阵盘!
阵盘古旧斑驳,覆盖着厚厚的铜锈,却依旧无法掩盖其上雕刻的无数扭曲、诡异、看一眼就让人神魂刺痛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着的毒虫,在微弱的光线下缓缓蠕动,散发出一种古老、蛮荒、却又极致邪恶的气息!
而在这巨型阵盘的中央阵眼处,九条粗壮如上古龙躯、漆黑冰冷的巨大锁链,如同沉眠的太古巨蟒,缓缓蠕动!它们延伸而出,深深地扎入地底九个不同的方向,仿佛连接着九幽地狱的尽头!
其中最为活跃的一条巨龙锁链的末端,赫然正与冷月手腕上那截刚刚新生、愈发幽暗诡异的黑玉锁链……遥遥相连,产生着令人心悸的共鸣!!!
锁链嗡鸣,如同恶魔的低语,穿透骨髓。
“这……这是什么?!”萧辰瞳孔地震,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这手笔,这邪恶而磅礴的力量,绝不是一个青云宗罪奴牢所能拥有的!
“这才是罪奴牢真正的真相!”莫老七的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嘲弄,“你以为宗门为何设立罪奴牢?为何圈养那些恶徒,让他们不死不散,不断滋生怨念业力?你真以为是为了惩罚和净化?”
他猛地提高音量,如同惊雷炸响:“错了!每一滴业力,每一缕怨念,都是燃料!都是养料!这九口棺材,九道锁链,镇压的根本不是什么邪祟,它们镇压的,是源源不断生产养料的‘炉鼎’!这座‘逆鳞夺天阵’,夺的就是你们这些蝼蚁的命、你们的业、你们的一切!”
冷月娇躯剧颤,脸色瞬间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截仿佛活过来的黑玉锁链,眼中先是无尽的迷茫,随即化为冰冷的绝望和彻底的明悟:“所以……我从不是什么执刑者……我所谓的职责,替宗门执刑罪奴,收集业力……其实我自己……才是那个被锁链操控、为他们输送养料的……最大祭品?!”
“聪明!”莫老七狂笑,独眼中金芒混乱闪烁,“而你!萧辰!”他猛地指向萧辰,“你更可笑!你以为你是在斩妖除魔,是在替天行道,是在为自己赚取寿元?你杀的每一个罪奴,破开的每一口棺材,都是在帮他们更快、更高效地收割业力!你流的每一滴血,燃烧的每一年寿元,都成了为这逆天阵法添柴加薪的养料!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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