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手,指向自己的眉心。
识海中的“溯忆之焰”轰然引燃了他自身的寿元!
【寿元-十年!】
【寿元-三十年!】
【寿元-百年!】
面板上的数字疯狂锐减,现实中的生命在飞速流逝,但这片意识荒原上的火焰却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暴涨!
银金色的烈焰从萧辰身上冲天而起,瞬间点燃了那九具枯骨!
呼——!
九具象征着失败与遗憾的亡魂,眼窝之中齐齐燃起了与萧辰同色的不屈烈焰,它们仿佛活了过来,齐齐抬头,望向天空。
“我不是来完成他们的遗憾!”萧辰沐浴在焚烧寿元的烈火中,对着虚空怒声咆哮,“我是来告诉你们这些藏在幕后的杂碎——这一世,我不准命运再掐住我的喉咙!”
现实之中,镇命碑剧烈摇晃,碑面上的裂纹已经遍布全身。
一道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的老妪虚影,自碑文中缓缓浮现。
她每咳嗽一声,脚下的大地便撕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第一问——”她的声音古老而沙哑,“你,为何而战?”
萧辰闭着眼,身躯微颤,寿元面板上的数字已从“两年零一个月”跌至“一年零九个月”。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以更汹涌的命火灼烧己身,用暴跌三个月的寿元,换来识海中无上的清明与决绝。
“为活着本身而战!”
老妪虚影浑浊的“第二问——你,为谁燃命?”
不远处,柳清雪心痛如绞,泪水夺眶而出,刚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却被秦语冰一把拦住。
秦语冰的剑心通明让她感觉到,这是属于萧辰自己的战斗,任何人都无法插手。
萧辰闭着双目,嘴角却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低声自语,像是在回答碑灵,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为那些曾为我流泪的人……也为那个,从不肯认命的自己。”
火焰再次暴涨!碑面上的古字开始成片成片地崩裂、剥落!
最后一问,如天道审判般轰然落下。
这一次,就连那跪伏在地的陆沉,也猛然拔起插在地上的断剑碎片,猩红着眼,用尽全身力气,将剑尖指向了那个被火焰包裹的男人。
“第三问——”老妪与陆沉的声音竟诡异地重合在一起,“你,可敢焚尽此生?!”
萧辰骤然睁眼!
那双眼眸中,不再是跳动的火焰,而是熔岩奔涌,是星辰崩灭!
那是一种焚尽万古、重开天地的疯狂与决然!
“敢!”他一字一顿,声震九霄,“不止今生,九世轮回,我都烧给你看!”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块屹立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镇命残碑,在一瞬间彻底炸裂!
九道颜色各异、却又同根同源的命火自爆裂的中心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穹之上,交织成一座通往未知高处的、熊熊燃烧的阶梯。
下方,那九具枯骨的幻影对着阶梯尽头的萧辰,深深跪伏。
命烬鸦振翅长啸,它漆黑的身体再次投影出一幕更为清晰、更为惊世骇俗的画面:
万年之前,天衍仙帝独立于星穹之巅,他的对面,是一颗撕裂了天幕、散发着无尽不详与终结气息的漆黑心脏。
仙帝看着那颗心脏,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决然。
他挥手间,散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仙道命纹,将那亿万年的修为与不灭的意志,尽数凝聚成最后一点火种,投入了无尽的轮回之中。
“你非继承者……你是囚笼。”
那道曾在他梦中出现的低语再次响起,可这一次,萧辰听懂了。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傲与自由。
“囚笼?那老子就把这笼子烧穿!”
他猛然转身,望向秦语冰、柳清雪和陆沉,身后那九道命火汇聚而成的阶梯,竟化作了一对遮天蔽日的火焰巨翼。
“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是他的替身,我是他当年,连想都不敢想的……翻盘之人!”
【叮!
命火认主完成,‘溯忆之焰’升级为‘真命炎’,可逆溯万物因果片段。】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那炸裂的残碑碎屑,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如一场盛大而悲怆的黑雪,自高空洋洋洒洒,飘然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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