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泠的手刚从石门凹槽抽回,指尖还残留着那股灼热。她喘了口气,耳边的低语已经散去,但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沉得她说不出话。
顾砚第一个冲上前扶住她肩膀:“你还行?”
她点头,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冷宫秘道里的风从背后吹来,带着湿气和铁锈味。萧无痕站在门口没动,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有人快到了。”他说,“不是禁军。”
林疏月立刻收起药囊,把玉箫别回腰间。江浸月将琴背好,手指在弦上轻轻一拨,声音很短,像是试探。
“走。”萧无痕转身,“我断后。”
五个人顺着原路返回。铁梯吱呀作响,爬到井口时,外面天还没亮。他们翻出墙根,迅速离开冷宫范围,躲进城西一处废弃药庐。
屋里没人,桌上留着半碗凉茶和一本翻开的医书。燕南泠靠着墙坐下,闭上眼。
她必须再进一次星渊残卷。
意识沉下去的时候,眼前浮现出三行字——
“湖心有岛,门刻星图,以血启之。”
字迹一闪即逝。
她猛地睁眼,呼吸急促。林疏月正蹲在炉边烧水,听见动静抬头看她。
“你又梦见什么了?”林疏月问。
燕南泠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药王谷里,有没有一个湖?中间有座小岛?”
林疏月动作一顿,眼神变了。她盯着燕南泠看了几秒,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枚青玉佩。玉色偏暗,边缘雕着缠枝纹,中心刻了个极小的星形图案。
“这是我娘给我的。”林疏月低声说,“说是谷主信物,只有直系血脉能碰。外人一摸就会发烫,严重些的会晕过去。”
她把玉佩递过去:“你要不要试试?”
燕南泠伸手接过。
玉佩贴上掌心的瞬间,她左眉骨下的旧伤突然跳了一下。那道疤是采药时被灵兽抓的,平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但她没缩手。
玉佩没有变热,也没有任何异样。
林疏月倒吸一口气:“它认你。”
“不是认我。”燕南泠摇头,“是认这个。”她抬起左手,露出掌心的星纹。那纹路比昨夜更深了些,颜色也更重。
顾砚凑过来仔细看:“这玉佩上的星形,和你掌心的纹路走向一致。只是小了一圈。”
“不只是大小的问题。”江浸月伸手轻触玉佩表面,“你看这里,边缘有细线延伸出来,像是连接什么的引路符。”
“地图?”顾砚问。
“有可能。”江浸月点头,“但这不是普通的标记,是活的。它需要特定条件才会显形。”
燕南泠把玉佩翻过来,背面有一层薄灰。她用袖子擦了擦,底下浮现出几道浅浅的划痕。那些线条原本杂乱,可在她掌心靠近时,开始缓缓移动,重新排列。
最后形成一幅简图——一片水域,中央一点凸起,四周环绕三座山峰,最远的一侧标着一个星点。
“这是药王谷后山的地形。”林疏月指着图说,“那边确实有个死水湖,我们叫它‘沉月潭’。传说湖底镇着古阵,谁也不能靠近。我小时候偷偷去过一次,走到岸边就头晕,差点栽进去。”
“现在不一样了。”燕南泠收起玉佩,“那个地方,我们要去。”
“白天不行。”顾砚开口,“沉月潭周围有毒雾林,日头高时瘴气最浓。得等月升之后,雾才会散开一段路。”
“那就等到晚上。”燕南泠说,“我们现在就动身,在入谷前找个落脚点。”
四人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萧无痕始终没说话,临走前才走近她。
“你要是出了事,没人能救你。”他说。
“我知道。”她看着他,“但这件事,只能我来做。”
他没再劝,只把腰间的软剑往旁边移了移,让出通道。
一行人连夜赶路,天黑前抵达药王谷外围。他们在一处岩洞停下,吃了点干粮。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他们穿过毒雾林。林疏月分发药丸,每人含一颗。雾气果然稀薄了些,勉强能看清前方三步的距离。
走出林子就是断崖。
崖下是一片漆黑的湖面,水面平静如镜。月光照下来,湖心位置泛起一圈银光,接着,一座圆形小岛缓缓浮现。
岛上立着一道石门,通体灰白,门面刻满星图。那些线条和她掌心的纹路完全一样。
“就是那里。”燕南泠说。
顾砚从工具包里拿出机关罗盘,指针一直在转,停不下来。“这里的地势不对劲。湖底有东西在动,可能是阵法核心。”
“我们怎么过去?”江浸月问。
林疏月指向左侧:“那边有条旧木桥,年久失修,不知道还能不能走。”
桥只剩几根残桩,横在水面上。他们用绳索连起木板,一步步挪过去。走到一半时,一块木板断裂,江浸月险些掉下去,被顾砚一把拽住。
终于踏上浮岛。
石门前的地面上有凹槽,形状和她掌心吻合。门中央还有一个圆形印记,大小正好容纳那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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