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茶轻抚着那些墨迹,仿佛能透过纸张触碰到父亲留下的温度。
“是他早年的一些创作片段与教学心得。”周文远温声解释,“文轩在音乐教育上很有见地,这些笔记记录了他许多创新的教学理念。我想,作为他的女儿,亦是如今最具影响力的音乐人之一,你或许会想看看。”
苏茶一页页翻看着,眼眶渐渐湿润。陆沉舟无声地揽住她的肩,给予沉稳的支撑。
“谢谢您,周叔叔。”苏茶抬起微红的眼眸,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对我而言,真的很珍贵。”
“不必客气。”周文远轻轻摆手,“文轩若知女儿如此有出息,定会深感欣慰。我一直关注你的作品,从《青花瓷》到《如愿》,再到近来的《光辉岁月》……你的才华,甚至超越了当年的文轩。”
他略作停顿,似在斟酌词句:“你的音乐里,有种特别的气质。不仅仅是技巧或情感的流露,更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灵性。这常让我想起文轩,他亦拥有这种特质。”
苏茶心中微动。她想起系统曾提及,她的音乐天赋部分源自家族的传承。如今看来,父亲或许真是位音乐天才。
“周叔叔,”苏茶轻声问道,“您能多与我讲讲父亲的事吗?外婆年事已高,许多细节已记不真切了。”
周文远点了点头,目光渐远:“文轩是个很纯粹的人。他爱音乐,爱教学,爱家人。
我记得有一回去他家中做客,他正教你母亲弹琴——那时你母亲刚怀上你不久,他说要提早开始胎教,让孩子尚在腹中便能聆听音乐。”
苏茶的泪水倏然滑落。陆沉舟递过手帕,温柔地轻抚她的背脊。
“他常说,音乐是生命馈赠的礼物,当被分享,被传承。”周文远继续道,“若你决定走音乐这条路,他必会全力支持。如今看来,你不仅走了这条路,还走得这般远,这般好。”
茶室里静了片刻,唯有苏茶低低的抽泣声轻轻回荡。
“抱歉,说这些惹你伤心了。”周文远歉然道。
“不,我很感激您。”苏茶拭去泪痕,“这些回忆……对我至关重要。”
周文远露出欣慰的笑意。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似想起什么:“对了,那些匿名邮件……是我发的。”
苏茶与陆沉舟皆是一怔。
“是您?”苏茶讶然睁大了眼,“为何……”
“一方面是想提醒你留意‘奇想音乐’那些动作。”周文远解释道,“我在圈内有些人脉,听到了些风声。另一方面……”
他看向苏茶手中的信封:“也是想寻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些旧物交予你。直接联系恐显唐突,用这般方式,至少能让你有些准备。”
陆沉舟问道:“那关于慈善晚宴的提醒?”
“那个啊,”周文远笑了,“是因我知晓自己今晚会来,怕骤然出现惊着你。先给个预告,让你心中有个底。”
苏茶这才恍然。原来那些神秘邮件背后,竟是如此简单的缘由。
“周叔叔,您真是……”她哭笑不得,“我还当是什么错综复杂的事,紧张了许久。”
“人老了,行事便容易思虑过多。”周文远自嘲地摇摇头。
他又坐了片刻,与苏茶聊了些音乐圈的近事,并约了日后有机会一同探讨创作。临别前,他递上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联系方式。日后有任何需要,或想多了解些关于你父亲的事,随时找我。”
“谢谢周叔叔。”苏茶郑重接过名片。
送走周文远,茶室里唯余苏茶与陆沉舟二人。苏茶垂眸望着手中的手稿与名片,良久无言。
陆沉舟轻轻握住她的手:“还好吗?”
“嗯。”苏茶靠在他肩头,声音轻软,“只是觉得……很奇妙。忽然之间,好像与父亲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这些手稿,你打算如何处置?”陆沉舟问道。
苏茶细细翻看着那些乐谱片段,眸光渐渐明亮起来:“我想……试着完成它们。父亲留下的这些旋律都很美,若就此尘封,实在太可惜了。”
她指尖轻点一段旋律:“你看这里,虽只是片段,却能感受到他想传递的那份希望与温暖。我想将它发展为完整的作品。”
“需要帮忙吗?”陆沉舟温声问,“我虽不懂音乐,但可为你寻最好的制作团队。”
苏茶笑着摇头:“这次我想独自完成。不过……”
她眨了眨眼,唇角漾开浅笑:“陆先生可愿做我的第一位听众?”
“荣幸之至。”陆沉舟在她额间落下轻吻。
两人又静坐片刻,待苏茶心绪完全平复,方重返宴会厅。晚宴已近尾声,宾客渐次离场。
苏茶寻到主办方,礼貌道别。负责人是位四十余岁的女士,握着苏茶的手诚挚道:“苏老师今日能来,实在太好了。日后我们举办音乐慈善活动,定再邀您莅临。”
“一定。”苏茶含笑应允。
回酒店途中,苏茶始终将那个牛皮纸信封轻拥怀中,如待珍宝。陆沉舟见她这般情状,不禁莞尔:“这般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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