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击碎了这堵墙壁,也同样击碎了这片黑暗,昏暗的猩红光线照射进来,但迎接无名的并非是那些凶猛的残象……而是今汐……
她的胸口被一根足足有五米长的铁质尖刺贯穿,并钉在了灵魂沙制作而成的柱子上,鲜血浸润那尖刺,并滴落在地面上。
无名此刻踩着的位置,便是猩红色的血泊。
她就像是地球上的宗教圣人一般,低垂着脑袋,双目紧闭,手臂也无力地垂落下来,那张脸庞——无名既恐惧又惊讶地看着少女面容上出现的凋零腐化斑纹,手掌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
他上前一步,将那根尖刺取了下来,并扶住少女的残躯,盘坐下来,抱着她瘦削的肩膀,从物品栏里取出了那颗青色的附魔金苹果。
如果真的能够分离的话……那么直接给今汐吃下去,会起效吗……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让今汐成功吃下附魔金苹果之时,怀中少女的眼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
眼前的这副景象,早已让无名忘却先前对于此方世界的推理,他只是在心里咒骂着系统,咒骂着自己。
若是自己与系统契合度再高一点的话,是不是就能进地狱拿到烈焰棒和地狱疣,这样就能直接制作出喷溅瞬间治疗药水,就不用这么麻烦……
“漂……泊……者,”
少女艰难地睁开眼睛,原本应当光彩夺目的眼眸里,只剩下了暗淡的颜色。
——我可不是漂泊者,我可没有她那样的背景和实力,我自己也在寻找漂泊者在哪里……
但是,无名说不出这样的话,他只能用力地抱紧怀里那正一点一滴丧失着温度的躯体,将青绿色的附魔金苹果放在她的唇边,同时将自己腰间的不死图腾摘了下来,放在今汐的手掌中,掰动她的手指,帮她握紧。
“残存的……时序,令我……得以再次……见到你……嗬……这样或许也好……来者,今州……已然陨落……不必徒劳……我会助你……脱离困境……”
她每说一个字,脸庞上的黑紫色斑纹便进一步加深,蔓延,那原本柔顺的白色长发,也纷纷若白雪般坠落。
无名听明白了,被时序之力吊着一口气的今汐,保持着自己死亡的姿态,哪怕自己对于今州被毁灭的结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她也还是选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帮助自己。
但此刻的无名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言语。
“漂泊者……嗯……听好了……”今汐扭过头来,轻飘飘地回握着他的手掌,冰凉的触感令无名的手臂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今州……已经被悲鸣……毁灭了,我们……没有胜利……”
——在说什么呢,开什么玩笑呢,怎么可能呢,悲鸣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把今州毁灭?
漂泊者呢?角呢?瑝珑其他岁主呢?
不可能啊,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
无名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少女,但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
更多的残象涌入了这座废墟,其中不乏无冠者,云闪之鳞,朔雷之鳞,无常凶鹭……甚至在无尽的天空中,那只巨大的眼睛同样注视起无名来,无相燹主——那个漆黑的巨人,此时此刻也俯视着下方的无名,一如神明俯视着无关紧要的蝼蚁。
“「时间」……已经不多了……”
今汐慢慢地闭上眼睛,她面容上的斑纹散发出了浓郁的黑色雾气,笼罩于她的脑袋,此刻于无名的视野里,漆黑的凋零骷髅头颅闪烁着,顶替了今汐的头——而她掌心之中的金色光芒变成一个个粒子,融入了无名的右眼。
漆黑的瞳孔之中,三根长短不同的指针从中心延伸出来,并在瞳孔的边缘,浮现出用罗马数字书写的,金色的时间刻度。
怀里的少女已经彻底没有了生命的体征——她消散为漆黑的粒子,从无名的怀中飞向与他相对而立的位置,凝聚成一个三首的,身体由漆黑骨架组成的……
「凋零」。
此刻,无名右眼内的时钟,开始转动。
…………
“哈————”
无名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他下意识地收回右手,想要按着脑袋稍微舒缓一下自己的恶心感,但掌心传来的柔软温热触感,却是让他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在自己的右侧,今汐与漂泊者两人,向他投来了关切的视线。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慌张地四处张望着,但这里除了洁白的墙壁,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空气,还有一些精密的仪器之外,也就只剩下了眼前两位少女。
“今汐……”
他下意识地开口,完好无损的声音从终端里冒了出来。
眼前少女稚嫩美丽的脸庞,在无名的视线里却时不时地与方才所见到的苍白虚弱,胸口血流不止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果然……
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个梦……
只是一个梦而已……
“我在这里。”
今汐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右手,以无比轻柔的声音回应道。
果然……果然就是一个梦。
无名紧闭着双眼,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蓬勃心跳声,重复着这句话。
“真是……太好了……”
————
其实并非梦境啊,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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