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转瞬即逝。
月塔坐落于碧玉城贵族区的最高点，整座塔楼由白色星辉石砌成，顶端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魔法水晶，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银光。
凌零身着莱恩为她挑选的简约礼服，既不过分隆重，也不失礼数。梅林为她准备了一条附有“清醒意志”魔法的项链，能有效抵抗大部分精神干扰。卡尔则提前潜入了月塔周边布下暗影标记。
“记住，”莱恩在马车中最后叮嘱，“奥术联邦的人擅长用礼貌的言语设下陷阱，保持警惕，但不要显得过于防备。”
月塔入口处，两名身着星蓝法袍的法师检验了邀请函，微微躬身：“凌零女士，欢迎莅临月塔。”
宴会厅内流光溢彩，东部大陆各方势力的代表齐聚一堂。凌零一眼就看到了阿尔杰·霜语者——他正与一位奥术联邦的高阶法师交谈，神情依旧冷峻。而在厅堂另一端，沙漠王庭的哈桑亲王也赫然在列，正微笑着与翡翠领总督碰杯。
“凌零女士，”一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法师迎上前来，“我是奥术联邦的莫里斯大师，很高兴您能前来。”
凌零启动心灵镜像，果然感知到一丝极其隐蔽的精神探测。她不动声色地任由镜像反弹回去，微笑道：“感谢您的邀请，莫里斯大师。”
莫里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如常：“请允许我为您介绍几位朋友。”
他引领凌零走向一群正在讨论魔法理论的学者。其中一位身穿深蓝法袍的年轻法师转过身来，凌零微微一怔——他有着与梅林极为相似的银发蓝眸，只是气质更加冷冽。
“这位是来自北境法师塔的伊瑟拉·星语，”莫里斯介绍道，“星语家族是北境最古老的魔法血脉之一。”
伊瑟拉打量着凌零，目光锐利：“我听说您治愈了阿德里安·霜语者的狂躁症？真是令人惊讶。”
凌零保持微笑：“我只是帮助他更好地理解自己。”
“理解？”伊瑟拉轻笑，“在北境，我们更相信魔法的力量。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您真的如此擅长洞察人心，或许能帮我解答一个困惑——为什么总有人不自量力，试图挑战既定的秩序？”
心灵镜像微微震动，凌零感知到一股阴冷的精神力正在试探她的防线。她从容回应：“秩序固然重要，但心灵的成长往往源于对界限的挑战。您说对吗，星语大师？”
伊瑟拉眼神一凛，正要开口，一个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
“打扰了，莫里斯大师。凌零女士，能借一步说话吗？”
来者竟是阿尔杰·霜语者。
凌零向众人致歉，随阿尔杰走向露台。夜风微凉，远处碧玉城的灯火如星河铺展。
“星语家族是北境法师派的代表，”阿尔杰开门见山，“他们支持我弟弟，因为阿德里安承诺给他们更多魔法资源。”
凌零挑眉：“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希望北境的内斗波及到南方，”阿尔杰转身看着她，“更不希望您被卷入其中。奥术联邦邀请您，不是为了合作，而是为了评估——评估您是否值得拉拢，或者……需要清除。”
凌零心中凛然：“您是在警告我？”
“我是在提醒您，”阿尔杰的声音低沉，“碧玉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而您，凌零女士，已经成了各方势力博弈的关键。”
他取出一枚冰晶胸针：“这是我的信物。如果您遇到危险，捏碎它，我会感知到。”
凌零没有接：“为什么帮我？”
阿尔杰的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因为一个稳定的南方，符合霜语者家族的利益。也因为……我不希望阿德里安唯一的希望，就此熄灭。”
阿尔杰转身离去，留下凌零独自站在露台上，手中握着那枚冰冷的胸针。她低头端详这枚精巧的冰晶制品，内部似乎有细微的魔法流光转动——这既是示好，也是一种无形的标记。
正当她沉思时，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
“很精致的北境工艺，”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看来霜语者家族对您颇为看重。”
凌零转身，看到沙漠王庭的哈桑亲王不知何时已来到露台。他身着华贵的金色长袍，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胸针上。
“亲王殿下。”凌零微微颔首。
哈桑走近几步，倚在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碧玉城的夜景总是让我想起落日城的黄昏，同样美丽，同样……暗藏杀机。”
他转向凌零，微笑道：“我送您的手链，还合适吗？”
“很合适，感谢殿下的心意。”凌零平静地回答，同时启动心灵镜像，感知到一股温和但持续的精神探测。
“那就好。”哈桑轻啜一口酒，“您知道吗？在沙漠的古老传说中，有一种鸟能够在风暴来临前感知到气压的变化。它们总是最先找到安全的避难所。”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凌零：“在我看来，您就像那种鸟，凌零女士。您似乎总能感知到情绪的风暴，并在其中找到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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