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玉虚宫。
林玄(元始)心神微动,并非源于推演,而是一种触及规则本能的预警。【大道编辑器】界面边缘,一丝几乎与混沌背景融为一体的异常波动,被其敏锐捕捉。
“嗯?”他眸光一凝,圣人意念如无形之水蔓延开来,细致扫描着玉虚宫外围的每一寸空间。那波动极其隐晦,带着一种非洪荒造物的冰冷与绝对,正试图穿透宫外禁制,窥探内部规则流转。
“观察者的探针……来得倒快。”林玄心中冷笑,并未立刻出手打草惊蛇。他操控编辑器,模拟出玉虚宫日常道韵流转的正常景象,同时在其外围悄然布下了一层更具欺骗性的“规则镜像迷障”。那银色探针悄无声息地嵌入迷障,开始忠实地记录着编辑器为其精心准备的、关于“炼气化神”、“阵法基础推演”等无关紧要的“编译数据”。
“想窥探我的底牌?”林玄眼神锐利,“便让你看些你想看的‘正常’研究。” 他分出一缕心神维持迷障,主要精力依旧放在人族监控网络上。
【人族部落动态监控网络(初级)运行稳定。检测到西方佛法意念波动持续扩散,覆盖部落数量增加至十七个。异常妖族聚集现象于三处区域凸显,其迁徙轨迹存在非自然引导迹象。】
编辑器将扫描结果以立体图像呈现,可见代表西方佛光的金色丝线,正如同蛛网般向多个人族部落渗透;而几股代表着妖气的暗色洪流,则在某种无形力量的驱赶或引诱下,正朝着水草丰美、人族初聚的河谷地带移动。
“接引、准提,尔等当真要行此险招,以生灵涂炭为代价,换取尔等西方大兴之机?”林玄语气冰冷。他看得出,西方二圣这是要人为制造“妖患”,再以“救世主”姿态登场,收割信仰与气运。
首阳山部落,名为“焱”的年轻人,近日来越发沉默。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守夜和狩猎,大部分时间都蹲在河边,捡拾各种形状的石头,用更大的石块反复敲击、磨制。他的手被粗糙的石片划破多次,结满了血痂,但眼神却越来越亮。他模糊地感觉到,有些石头更硬,有些形状更利于劈砍。他甚至尝试用坚韧的藤蔓,将不同形状的石块捆绑在更长的木棍上。
部落里的其他人,起初不解,甚至觉得他不务正业。但经历过妖狼袭击后,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巫依旧每日祈祷,感谢“山神”庇佑,但焱的行为,像是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开始有几个年轻的同伴,在狩猎之余,也学着焱的样子,摆弄起石头和木棍。
这一夜,焱在疲惫中沉沉睡去。梦中,他仿佛看到一条奔流的大河,河水冲刷着岸边的石头,将它们磨得光滑圆润。忽然,画面一变,河岸边的泥土在烈日下干裂,形成纵横交错的纹路,那些纹路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带着诱惑的梵音试图钻入他的脑海,告诉他西方有极乐,可免一切苦厄。
焱在梦中皱紧眉头,本能地抗拒这陌生的声音。他更关心如何让手里的石斧更锋利,如何能更快地发现靠近的野兽。那梵音如烟似雾,缠绕不去,却始终无法在他扎根于生存现实的意识中留下深刻的印记。
玉虚宫中,林玄通过监控网络感知到这一幕,微微颔首。“求生之念,文明之始,便是对抗虚妄最好的武器。时候差不多了。”
他不再犹豫,对编辑器下达指令:“锁定首阳山部落及周边三个受影响最深、且妖族威胁迫近的部落区域,投放‘文明启蒙引导程序V0.1’!以自然环境为载体,同步激活!”
【指令确认。目标区域锁定……程序载入……开始投放!】
无声无息间,一股玄奥的规则波动,以昆仑山为源头,跨越空间,精准地覆盖了那四个部落及其周边山川河流。这波动并非能量冲击,而是如同调整了环境的“参数”,让某些自然规律变得更加“显眼”。
首阳山部落附近,一条原本湍急的溪流,某处转弯的水流速度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变化,更容易将一些扁平、锋利的石片冲刷到浅滩。林间,一种韧性极佳的藤蔓,其生长位置似乎变得更加醒目。甚至天空中云层的飘动,也隐隐暗示着风雨来临的时机。
部落中的人们,并未察觉任何异常。只是,当焱再次走到河边时,他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那些以前需要翻找很久才能发现的、边缘薄脆的石片。当他尝试制作更复杂的工具,需要寻找捆绑材料时,目光很自然地就落在了那片异常显眼的藤蔓上。
一种“灵感迸发”、“运气变好”的感觉,在他们中间悄然弥漫。
……
西方,灵山。
准提道人忽然眉头一皱,停下手中挥动的七宝妙树。“师兄,有些不对劲。那几个目标部落的人族,梦境中对吾等佛法接引的排斥力,似乎在增强?而且……他们制作那些粗陋工具的效率和想法,提升得有些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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