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两声轻微的闷响。两名杀手身形猛地僵直,瞳孔瞬间放大,喉间只留下两个细小的、边缘凝结着诡异冰蓝色晶粒的孔洞,鲜血甚至来不及大量涌出,人已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软倒在地,气息全无。整个过程,快得不超过三息!
沈砚惊得连退两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巷壁上,心脏狂跳不止。眼前的神秘人一身贴合的深黑夜行衣,宽大的兜帽将面容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下,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抿成一条直线的下颌。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极其特殊,阴冷、沉寂,仿佛万年深海之底的寒流,带着沉重的压力,既无蚀灵族的腐臭,也非寻常修士的灵气,更像是一抹行走于生死边缘的、纯粹的“影”。
神秘人缓缓转过身,那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目光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沈砚身上。那目光极其复杂——有冰冷的审视,有锐利的探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或许是对共生术或铁牌的反应?),最后,定格为一种无声却沉重的警告。他的视线似乎在她紧握的、灵光未熄的烬火镯上,以及存放铁牌的胸口位置,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沈砚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神秘人却没有任何交谈的意图,只是对着她,几不可察地、缓缓地摇了摇头。下一刻,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巷口更浓重的黑暗里,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巷子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冰冷的尸体和惊魂未定的沈砚。空气中,一丝极淡却异常清晰的冷香幽幽飘散,那香气清冽孤绝,带着深海冰川与寒梅初绽交织的独特气息,深深烙印在沈砚的感官中。
她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走到最近的杀手尸体旁,扯下黑巾,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因死亡而扭曲僵硬的脸,脖颈处那深可见骨、边缘凝结冰晶的爪痕触目惊心。她又检查了另外两人,同样陌生。最终,她在杀手头领的腰带内侧,摸到了一枚触手冰凉、非金非石的暗青色令牌。令牌不大,入手沉重,正面刻着一个仿佛由无数扭曲阴影构成的、充满不祥意味的“影”字,背面则是一片空白,却隐隐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冷感。
“影…”沈砚摩挲着令牌上诡异的纹路,眉头紧锁。这不是沈家的标记,更非蚀灵族的符号。她迅速检查了杀手的武器,发现那淬毒的短刃材质特殊,刃柄末端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形似扭曲海蛇的蚀刻标记——这绝非沈家护卫的制式装备!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在她脑中炸开:是谁能精准掌握她的行踪?是谁能培养或雇佣如此了解她战斗方式、且拥有诡异腐蚀灵力的杀手?这“影阁”是什么组织?那个气息如深海寒渊、出手狠辣无情却又救下她的神秘人到底是谁?他为何对共生术(或铁牌)似有关注?那深海寒梅的气息…又代表着什么?
呜咽的晚风穿过死寂的暗巷,卷起浓重的血腥和那丝残留的冷香。腕间的烬火镯传来一阵清晰的温热感,仿佛在呼应着怀中铁牌的余温,也像是在提醒那神秘人残留的、深海般的注视。沈砚抬头,望海城的夜空被浓厚的乌云彻底遮蔽,不见星月,黑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场发生在回家路上的致命袭杀,绝非孤立事件。它是深水之下,那张早已张开、笼罩着父亲失踪、蚀灵异动、镇灵塔危机乃至整个望海城的巨大阴谋之网,悄然收紧时露出的一角狰狞!
她紧紧攥住怀中那半块来自父亲旧居的焦黑木牌,冰冷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强行镇定下来。深吸一口带着血腥与寒梅气息的冰冷空气,沈砚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铁匠铺的方向。此刻,她急需回到那唯一的安全港,与墨伯和苏璃分享这枚诡异的“影”字令牌,分析那腐蚀性的邪异灵力,更重要的是——弄清楚那个如影随形、又如同深海谜团般的神秘人,究竟是谁!无论这夜色如何深沉,前路如何凶险,追寻父亲留下的踪迹、揭开所有谜底的决心,在她心中已如重锻后的烬火般,熊熊燃烧,不可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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