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暖暖在焦虑中度过。秦骁的伤势虽暂时稳住,但失血带来的虚弱让他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脸色也愈发难看。多留他在房中一刻,暴露的风险就成倍增加。
她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萧墨渊,但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和渠道。直接去找他?一个深居简出的冲喜王妃贸然求见世子,于礼不合,更惹人生疑。
临近午时,机会终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周嬷嬷领着一个小丫鬟送来午膳,顺口提了一句:“王妃,世子方才吩咐下来,因王爷近日需用几味特殊的安神药材,府医苑人手不足,需从各院抽调1个伶俐的丫鬟过去帮衬着分拣药材,老身看您院里仅有的春桃还算稳妥,便将她派去了,特来禀您一声。”
苏暖暖心中猛地一动!府医苑缺人手!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面上不动声色,温顺应道:“嬷嬷安排便是。” 待周嬷嬷转身欲走,她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轻声唤住:“嬷嬷留步。”
周嬷嬷回头。
苏暖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羞赧和不安,低声道:“嬷嬷,其实……妾身在家时,对草药一道也略知皮毛,常见村医伯伯分拣炮制。如今听闻府医苑忙碌,妾身整日在院中也甚是清闲,不知……不知能否也过去帮衬一二?哪怕只是做些最简单的分拣活儿,也算……也算为王爷尽一份心,总好过在此虚度光阴。”
她将理由归结于“为王爷尽孝”和“不愿虚度”,既符合她“冲喜新娘”的本分,又显得积极向上,让人难以拒绝。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可以合理、频繁接触府医苑,甚至可能借此遇到萧墨渊的机会!
周嬷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她打量着苏暖暖,见她眼神恳切,不似作伪,沉吟片刻道:“这……王妃身份尊贵,去府医苑那等地方,怕是于礼不合。老身需禀过世子才能定夺。”
“这是自然,有劳嬷嬷了。”苏暖暖微微屈膝,姿态放得极低。
她赌的就是周嬷嬷会去禀报萧墨渊。只要消息能递到他面前,就有机会。
周嬷嬷办事效率颇高,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萧墨渊身边的那名长随。
长随对着苏暖暖恭敬行礼:“王妃,世子爷听闻您有心为王爷分忧,特准您每日未时前往府医苑帮忙一个时辰。只是府医苑事务繁杂,人多眼杂,还请王妃务必谨慎,莫要失了身份。”
“妾身明白,定会谨守本分,多谢世子恩准。”苏暖暖压下心中的激动,恭顺应答。
第一步成功了!她获得了走出锦瑟院的许可。
然而,秦骁的事依旧迫在眉睫。她不能等到去府医苑再慢慢图谋。
午后,苏暖暖依言前往府医苑。她刻意选择了一条会经过萧墨渊书房附近的小路。果然,在路过一处月亮门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道玄色身影正从书房走出,似乎要往某个方向去。
机会稍纵即逝!
苏暖暖心一横,脚步加快,装作不慎被路边的石子绊了一下,低呼一声,整个人向前踉跄几步,恰好“跌”在了萧墨渊前行路径的不远处,手中准备带去府医苑的一小包自己晒制的安神干花也散落一地。
动静不大,但足以引起注意。
萧墨渊脚步顿住,冷冽的目光扫了过来。
苏暖暖慌忙起身,也顾不得捡拾地上的干花,脸上瞬间布满惊慌失措,甚至带着一丝恐惧,她快步走到萧墨渊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明显的颤抖:
“世子!妾身……妾身有要事禀报!求世子爷随妾身去锦瑟院一看!事关……事关王府安危!”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气音吐出,眼神恳切而惊惶。
“王府安危?”萧墨渊眸色一沉,审视着她。她脸上的恐惧不似作伪,而且提到了锦瑟院……
他没有多问,只对身后的长随使了个眼色,示意其留在原地,然后对苏暖暖冷声道:“带路。”
苏暖暖心脏狂跳,不敢耽搁,连忙引着萧墨渊快步回到锦瑟院。一进院门,她便示意周嬷嬷两人退下,然后几乎是推着萧墨渊进了卧房,反手迅速关紧房门。
不等萧墨渊发作,她立刻指向屏风,语速极快,带着后怕:“世子!那后面!前晚……前晚有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受了重伤!我……我没办法……他、他好像认识您!”
萧墨渊眼神骤然锐利,周身杀气弥漫。他一把将苏暖暖扯到身后,另一只手已按在剑柄上,猛地挥开屏风!
屏风倒地,露出后面因听到动静而强撑着睁开眼的秦骁。
“秦骁?!”萧墨渊眼中的杀意化为震惊。
“墨渊……”秦骁看到挚友,精神一松,几乎再次昏厥。
萧墨渊立刻关门落栓,快步上前检查秦骁伤势,语气凝重:“怎么回事?”
秦骁强打精神,言简意赅:“……我们玄甲军的人险些暴露,皇帝安插了卧底,名叫赵奎。消息可能已走漏,他追杀我,我受伤后辗转来此禀报,潜入以为此处是府医苑……多亏……这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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