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青铜门后的虚空,如同跳进了一片由亿万剑意凝聚而成的怒海!无形的剑气风暴席卷而来,割裂着护体灵光,直透神魂。每一缕风,每一道光影,似乎都蕴含着不同的剑道真意,或凌厉,或厚重,或诡谲,或堂皇,相互冲撞激荡,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嘶啸。
“守住心神!运转剑魄灵光!”凌云霄大喝,纯阳剑域撑开,将靠近的混乱剑意焚烧、驱散,但范围有限,仅能护住身周三丈。白子轩玉剑清光大放,形成一层清冽光罩,冷清霜则人剑合一,化作一道冰蓝剑光,在剑意风暴中穿梭,以自身剑意对抗、适应。
那两名受伤的外门弟子更是脸色惨白,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护体灵光,若非有“剑魄灵光”被动防护,恐怕早已被剑意撕碎神魂。
张天成压力同样巨大。混乱的剑意无孔不入,冲击着他的文心与灵鉴之心,试图将他拉入各种截然不同的剑道意境之中,迷失自我。他紫府中的“藏锋”剑剧烈震颤,既是兴奋,亦是警惕。
他没有像凌云霄那样硬抗,也没有像冷清霜那样融入。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全力运转《洞玄灵鉴心经》的“明己”与初步的“鉴物”。灵鉴之心虽受损,但核心的映照之能仍在。他不再将这些混乱剑意视为攻击,而是当作一种特殊的“信息洪流”,是无数剑修前辈留下的精神烙印碎片。
“鉴心,映照万剑,明辨真我。”他默念心法,文心树散发柔和白光,与灵鉴心镜虚影结合,在紫府中构筑起一层无形的“滤网”。狂暴的剑意冲击被这层滤网削弱、分解,化作可以被观察、可以被理解的“信息流”。他不再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去“阅读”这些剑意碎片,去感受其中蕴含的喜怒哀乐、执着追求、乃至遗憾与不甘。
这样做消耗极大,神识如同开闸放水般倾泻,但效果显着。他不仅能抵御住剑意侵蚀,甚至开始从这些碎片中,汲取到关于不同剑道的零散感悟,虽然不成体系,却开阔了眼界,也让他对自身剑道的定位更加清晰。
他发现,这片虚空虽然剑意混乱,但并非毫无规律。所有剑意的源头,都隐隐指向虚空深处那座巍峨的剑山,以及剑山之巅那座古朴石殿。而他们脚下,看似虚空,实则每隔一段距离,就悬浮着一块或大或小的残破石碑,或者斜插着半截锈蚀的断剑、残枪。这些石碑和残兵,似乎是某种“路标”或“踏脚石”,上面残留着或强或弱的剑意烙印。
“跟紧我!踩着那些石碑前进!”张天成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目光坚定。他率先一步,踏上一块距离最近的、散发着稳重如山剑意的石碑。
石碑微微一亮,承受住了他的重量。上面的剑意并未攻击他,反而传递出一丝微弱的“认可”之意,似乎因为他自身剑意中蕴含的“藏锋”与“鉴心”特质,与这种沉稳厚重的剑道意境并不冲突。
凌云霄等人见状,也纷纷跟上。他们发现,不同的人踏上去,石碑的反应也不同。凌云霄踏上一块蕴含炽烈纯阳剑意的断剑残骸,断剑嗡鸣,与他共鸣。白子轩踏上一块清冷如月的玉碑,玉碑清光流淌。冷清霜则选择了一块冰封的剑形石碑,寒气与她交融。两名外门弟子也各自找到了与自身剑意略有契合的石碑。
众人如同在怒海狂涛中跳跃的礁石,小心翼翼地踩着这些散布虚空的石碑、残兵,向着剑山方向前进。每一步都需凝神应对,既要稳住自身剑意,不被脚下石碑残留的剑意带偏或排斥,又要抵挡周围混乱剑意风暴的冲击。
途中,张天成不时以灵鉴之心观察、指引,避开那些剑意过于狂暴、石碑极不稳定的区域。他就像暴风雨中的老舵手,带领着船只艰难航行。
越是靠近剑山,周围的剑意就越发凝练、强大。石碑的数量在减少,但体积更大,残留的剑意烙印也更加清晰完整,甚至开始显化出模糊的持剑者虚影,似乎在重复着生前的某个招式或感悟片段。
忽然,前方一块巨大的、布满裂痕的暗红色石碑上,一尊高达丈许、浑身笼罩在血色杀意中的持剑者虚影骤然凝实!它没有面容,只有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锁定众人,手中血剑扬起,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杀戮剑意轰然爆发,化作一道血色长虹,直斩而来!这一剑的威势,远超之前遇到的所有镜影!
“小心!是强大的剑意残念!”凌云霄脸色一变,金色剑罡迎上!
“轰!”
纯阳剑罡与血色剑虹碰撞,竟发出金铁碎裂般的声响!凌云霄身形微晃,那血色虚影也被震退数步,但其杀意更盛!
“一起上!这残念实力接近金丹后期!”凌云霄喝道。
白子轩、冷清霜立刻出手,清冷剑光与冰寒剑气从两侧夹击。张天成则没有直接攻击,他脚踏《浮光掠影步》,身形飘忽不定,同时灵鉴之心全力映照那血色虚影。他发现这虚影的核心并非纯粹的能量,而是由一股极其执拗、充满不甘与毁灭欲望的杀戮意志凝聚而成,与脚下暗红石碑上残留的某种“战死”、“不屈”的悲壮意念纠缠在一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