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胜防……说得不错。”沈墨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略显悠远,“那些东西,确实难缠。它们并非简单的傀儡,更像是某种‘概念’或‘法则’的扭曲造物,寻常手段难以彻底灭杀,且善于侵蚀心神,防不胜防。宗门虽大力清剿,但据我所知,幻波海周边,乃至东域其他一些偏远地带,仍有其活动迹象,且似乎……越来越活跃了。”
他看向张天成:“师弟在天衍剑阙中,亲身遭遇过它们,甚至可能接触到了更深处的东西。不知……可曾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比如,它们的力量源头?或者,与某些……古老的遗迹、禁忌的知识,有无关联?”
张天成心念急转。沈墨果然在试探!他是在怀疑自己从天衍剑阙获得了什么,还是想借此话题,引向某些他感兴趣的“禁忌知识”?
“特别之处……”张天成露出回忆与思索之色,“当时情况危急,师弟只觉那影傀之力阴寒污秽,能侵蚀灵力与神魂,其核心似乎有某种不灭的怨念或邪意支撑。至于源头……惭愧,以师弟当时修为,难以深究。古老遗迹、禁忌知识……师兄是指?”他将问题巧妙地抛回给沈墨。
沈墨盯着张天成的眼睛看了片刻,忽而一笑,摆摆手:“随口一问罢了。师弟勿怪。只是觉得,这类诡异之物出现,往往伴随着某些被岁月掩埋的隐秘现世。为兄对一些上古秘辛、偏门杂学颇有兴趣,故有此联想。”他避开了直接回答,转而道:“说起来,师弟可知,七脉会武在即,此次会武,不仅关乎宗门内部排名,更与不久后的‘东域天骄论道大会’息息相关。而据我所知,此次论道大会,似乎也与一些……上古遗留的秘境或争端有关联,恐怕不会太平静。”
“哦?师兄有何高见?”张天成顺着他的话问。
“高见谈不上。”沈墨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只是提醒师弟,修为、战力固然重要,但眼界、见识、以及应对各种非常规局面的能力,或许在未来的某些场合,更为关键。我万法峰虽不主攻杀伐,但在‘博’与‘变’上,却有些独到之处。师弟若有意,会武之前,或可多来博闻轩坐坐,交流些奇闻异术、偏门心得,或许对你有所裨益。”
图穷匕见?沈墨这是在暗示拉拢,还是另有所图?交流“奇闻异术、偏门心得”,恐怕也包括那些所谓的“禁忌知识”吧?
张天成心中警惕更甚,但面上却露出几分感兴趣的神色:“师兄所言极是。师弟初入内门,正觉所知浅陋,若能得师兄指点一二,开阔眼界,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师弟修为尚浅,恐悟性不足,有负师兄厚望。”
“师弟过谦了。”沈墨笑道,“悟性一道,与修为并非绝对正比。以师弟之能,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今日相谈甚欢,这枚玉简,是为兄闲暇时整理的一些关于上古禁制符文、奇物辨识、以及部分偏门术法原理的随笔心得,不算什么高深传承,权当见面礼,师弟可拿去参详,若有疑问,随时可来寻我。”说着,递过一枚青色玉简。
张天成接过,神识略一触碰,果然感知到其中包含了大量庞杂、甚至有些凌乱的信息片段,涉及许多生僻冷门的知识领域,有些内容确实给人诡异或晦涩之感。这玉简本身,似乎也是一件特殊的记录法器,难以复制。
“多谢师兄厚赠。”张天成郑重收下。不管沈墨目的为何,这些知识本身,对他完善自身“道”之根基,确有参考价值,当然,需要谨慎甄别。
又闲谈片刻,饮尽杯中茶,张天成便起身告辞。沈墨也未多留,亲自送至竹林外。
离开万法峰,张天成并未直接回清虚峰,而是故意在内门几处人流较多的区域转了转,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悄然返回洞府。
静室中,他布下层层禁制,首先仔细检查了那枚沈墨所赠的玉简。除了内容庞杂,玉简内部结构也颇为精巧,没有发现明显的追踪或暗手,但在核心处,有一个极其隐蔽的、非破坏性探查难以发现的“共鸣印记”。这印记本身无害,似乎只是用来标记玉简的归属或记录阅读次数,但张天成谨慎起见,还是以太初灵力将其小心包裹、隔离,暂时不去触动。
接着,他回忆与沈墨交谈的每一个细节。沈墨对“影傀”和“禁忌知识”的关注,远超寻常内门弟子,甚至带着一种隐秘的热切。他拉拢自己的意图明显,但方式迂回,以“交流心得”、“开阔眼界”为名,更像是在寻找“同类”或“合作者”。此人身上那层“晦涩”气场,与“影傀”的邪异既相似又不同,难道他是在研究、甚至尝试掌控某种与“影傀”同源或类似,但更加古老、复杂的力量?
“此人危险,需保持距离,但亦可有限利用其信息渠道。”张天成做出判断。沈墨给的玉简,内容需批判性地吸收,其邀约,非必要不赴。当前重心,仍是提升自身实力,备战七脉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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