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被扔进烧红油锅里的泥鳅!四周噼里啪啦全是爆响,滚烫的热油无处不在,他只能拼命扭动、挣扎,指望能在被炸熟前找到个缝隙蹦跶出去!
自打他下定决心要“主动出击”、“把水搅浑”之后,看那些记录窦家黑料的竹简,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前是“卧槽这也能贪?”,现在是“嘿嘿嘿这可是好东西!” 他像只囤积过冬粮食的松鼠,把那些证据确凿、逻辑清晰的“黑账”要点,用炭笔偷偷抄录在几片薄薄的、易于隐藏的木牍上。
窦家侵占上林苑周边良田三百亩,地价仅为市价三成?记上!
窦氏族人强买民宅致人流离,仅以少量布帛补偿?记上!
利用漕运特权夹带私货,偷逃税赋巨万?重点记上!
他一边抄,心里一边疯狂刷弹幕:
窦老太!让你嚣张!让你搞清洗!老子手里这些玩意儿,随便抛出去一件,都够你喝一壶的!
不过……抛给谁呢?怎么抛呢?这又是个技术活。直接扔到大街上?那估计下一秒老子就被灭口了。交给王管事?他自身难保,而且态度暧昧。交给田侍郎?他代表王太后,万一王太后不想跟窦老太彻底撕破脸呢?
头疼! 陈默感觉自己像个怀里揣着绝世秘籍却找不到靠谱买家的小贩,急得嘴角都快起泡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琢磨“销赃”渠道的时候,权力的漩涡已经开始无情地卷动,并且……真的波及到了他这条小泥鳅!
这天上午,他正对着自己整理的“窦氏罪证精选集”发呆,王管事脸色铁青地冲了进来,甚至没理会孙老和钱先生的问候,直接对陈默低吼道:“你!立刻!把之前所有经手过的,关于少府拨付、以及建章宫相关用度的账目、草稿、记录,全部整理出来!快!”
陈默心里“咯噔”一声!少府!建章宫!陛下的小金库和秘密基地! 窦派这是要直接对陛下的核心利益下手了?!
“管事,这是……”陈默试图问清楚。
“别问!快整理!”王管事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布满血丝,“御史台的人拿着丞相府令又来了!这次是冲着……冲着陛下近来的‘非常之举’来的!我们这边必须把所有涉及账目撇清!不能留下任何可能被曲解的把柄!”
我靠!攻防战升级了!从查公主府关联账目,直接跳到查陛下的“私房钱”和军事准备了! 陈默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窦派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他不敢怠慢,赶紧手忙脚乱地翻找。幸好他之前处理这些账目时,为了“优化建议”,自己也留了些底稿和思路记录。他把那些明显带着“陛下暗线”标记的竹简、木牍拢在一起,心里急转:这些东西要是交出去,岂不是把陛下的底裤颜色都暴露给窦派了?
不能交!至少不能全交!
可王管事就在旁边死死盯着!
怎么办?怎么办?!
电光火石间,陈默做出了决定。他快速地将那些记录着“优化建议”和敏感资金流向分析的核心草稿,混在几卷无关紧要的废稿里,假装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壶——
“哗啦!” 水泼了一地,也浸湿了那几卷竹简木牍,墨迹瞬间晕开一片。
“哎呀!”陈默“惊慌失措”地叫起来,“对不住对不住!管事,我、我这就收拾……”
王管事看着地上狼藉的水渍和晕染的墨迹,眉头拧成了疙瘩,脸色更难看了,但最终只是烦躁地挥挥手:“快些!把还能看清的整理出来!其他的……算了!”
Yes!蒙混过关! 陈默心里松了口气,赶紧把那些真正要命的、被“意外”损坏的稿子扫到角落,只将一些表面合规、看不出深层联系的正式抄录账目整理好交给了王管事。
王管事拿着那叠“干净”了许多的账目,深深看了陈默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陈默心里发毛。他看出来了?他在怀疑我?还是……他在庆幸我“失手”了?
没等陈默琢磨明白,王管事已经拿着账目匆匆去应付御史台的人了。
接下来的半天,陈默感觉自己像是在油锅里被反复煎炸。厢房外面的院子里,隐约传来王管事和御史台官员激烈的争吵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压抑的怒火和紧绷的气氛,隔着墙壁都能感受到。
孙老和钱先生已经彻底吓傻了,像两尊泥塑木雕,连呼吸都放轻了。
陈默则死死攥着袖子里那几片记录着窦家罪证的木牍,手心里全是汗。外面在为陛下的小金库厮杀,老子怀里揣着捅向窦家的刀子……这局面,真他娘的魔幻!
不行!不能再等了! 陈默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争吵,知道王管事可能顶不了多久了。一旦陛下“暗线”的账目被抓住把柄,窦派必然气势大盛,下一步可能就是更疯狂的清洗!到时候,自己怀里这“刀子”还没捅出去,自己就先玩完了!
必须尽快把“刀子”递出去!递到一个能用它、敢用它的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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