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府里有内鬼。
他想起昨晚那个蒙面人的身形。卫青说眼熟。
后背发凉。
走出库房,阳光正好。几个丫鬟在廊下绣花,说说笑笑。一切都那么平常。
陈默却觉得每道影子都藏着眼睛。
他回到住处,卫青还没回来。墙上没有暗号。
等得心焦,他拿出那几块玉比对。半块、整块、碎块,质地相同,雕工一致。应该是同一批。
淮南王...他想起史书上的记载。刘安好黄老之术,门下奇人异士众多。弄点诡异玉佩不稀奇。
但为什么针对平阳公主?一个诸侯王,招惹皇帝姐姐图啥?
除非...不是冲公主来的。
陈默脑子里闪过个念头。卫青?平阳公主和卫子夫是姐妹,卫青是卫子夫弟弟。搞垮卫青,等于打击卫子夫?
太绕了。
敲门声打断思绪。
“陈先生?”是公主身边的丫鬟,“公主请您过去。”
公主坐在水榭里喂鱼。锦鲤争食,哗啦哗啦响。
“眼睛怎么了?”她没回头。
“昨晚进灰了。”陈默含糊道。
公主撒了把鱼食。“卫青呢?”
“查案去了。”
“有进展?”
陈默犹豫要不要说小六子的事。公主转过身,眼神锐利。
“本宫听说马厩跑了个人?”
消息真灵通。陈默点头。“叫小六子,轻功很好。可能是昨晚那个蒙面人。”
公主用帕子擦手。“你怎么看?”
“府里有内应。”陈默直言,“对方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公主没说话,看着水面。鱼群聚了又散。
“昨晚...”她缓缓道,“我房里也进了人。”
陈默头皮一炸。“什么?”
“没看清。”公主语气平静,“只少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块玉佩。”公主抬眼,“和你发现的一样,猴形。”
陈默愣住。“您也有?”
“淮南王送的。”公主冷笑,“去年寿礼。”
线索连上了。陈默心跳加速。“您怀疑...”
“刘安没这个胆子。”公主打断,“有人借他的名头生事。”
“为什么?”
公主站起身,裙摆曳地。“树大招风。卫子夫得宠,多少人眼红。”
陈默懂了。搞不倒卫子夫,就从她姐姐和弟弟下手。
“卫青知道吗?”
“暂时别告诉他。”公主眼神复杂,“他性子直,藏不住事。”
陈默点头。卫青那直肠子,知道亲姐被牵连,非得炸了不可。
“你继续查。”公主递过个令牌,“凭这个可以出府。”
陈默接过令牌。沉甸甸的,刻着“平阳”二字。
“去东市找个叫老瞎子的玉匠。”公主低声道,“他认得淮南王府的工。”
回到住处,卫青已经回来了,正对着水囊猛灌。
“有发现。”他抹把嘴,“库房小吏死前见过个人。”
“谁?”
“看门的老钱。”卫青眼神冷,“我找到他时,人已经吊死了。”
又灭口。陈默心里发寒。
“老钱最近赌钱输了不少。”卫青从怀里掏出个借条,“欠了东市王五爷五十两。”
东市...陈默捏紧公主给的令牌。
“我得出去一趟。”
卫青皱眉。“现在?太危险。”
“就是危险才要去。”陈默把老瞎子的事说了,省略公主那部分。
卫青沉思片刻。“我陪你去。”
“别。”陈默摆手,“你目标太大。我偷偷去,很快回来。”
卫青不放心,最后还是让步。“带个响箭,有事发信号。”
陈默换了身粗布衣裳,把脸抹黑。从后门溜出去。
东市喧闹,人挤人。陈默低着头,专挑小巷走。
老瞎子的铺子在街尾,窄小门面,挂个破旗子写着“玉”。
店里昏暗,个干瘦老头在磨玉,听见铃响也没抬头。
“客官看点什么?”
陈默把令牌放案上。老头手停了。
“公主府的人?”
陈默嗯了声,掏出那几块玉佩。“看看来历。”
老头摸出个水晶镜片,对着玉佩仔细看。手指在雕工上摩挲。
“淮南工。”他肯定道,“但...不是王府正匠做的。”
“怎么说?”
“你看这猴毛。”老头指给陈默看,“正匠雕毛用斜刀,这是平刀。仿的。”
陈默凑近看。确实,猴毛线条生硬,不如正品流畅。
“能看出谁仿的吗?”
老头摇头。“手艺不错,但不是大家。像是...军营里出来的。”
陈默愣住。“军营?”
“早年有些老兵会雕玉贴补家用。”老头放下镜片,“这刀工,像军中人。”
陈默收起玉佩,心里翻腾。军营?卫青就是军中出来的...
回到侯府已是傍晚。陈默没回住处,直接去找卫青。
卫青不在屋里。墙上留了个记号,三横一竖。
他们的暗号,表示“去老地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