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带人从后方包抄。混战中，他看见个特别的身影——白袍巫师，站在远处山岗上摇铃。铃声所到之处，受伤的匈奴兵竟重新站起，状若癫狂。
“先杀巫师。”韩安一箭射去，被无形气墙弹开。
陈默怀中的打火机突然剧震。他福至心灵，抓起缴获的毒箭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箭镞上。
“用这个。”
韩安搭箭再射。血箭破空，贯穿巫师胸膛。铃声戛然而止，那些狂战士如断线木偶倒地。
残余匈奴兵溃逃。清点战场，俘获近百。
陈牧突然尖叫：“阿兄。”
俘虏里有个青年，额刺三头狼图腾，正是陈牧失踪多年的兄长。
“为什么。”少年抓住兄长衣领，“为什么帮仇人。”
青年眼神空洞：“他们给我吃神肉……现在，我看见了永生。”
韩安扒开他眼皮，倒吸冷气：“瞳孔散了。是致幻草，剂量足以摧垮神智。”
陈默想起龙城地宫里那些陶俑。同样的癫狂，同样的不死不休。
“问不出什么了。”韩安挥手，“处理掉。”
“等等。”陈默蹲下，与青年对视，“谁带你们来的。”
青年咧嘴，流出黑色唾液：“汉人……穿官服的汉人……”
头一歪，断气了。
营地一片死寂。穿官服的汉人。内鬼不在军中，在朝堂。
七日后，朔方城。守将见到韩安兵符，才敢开条门缝。
“朝廷有令，各城坚守待援。”守将哭丧着脸，“可援军在哪儿。粮食还够吃半月，箭矢已告罄。”
陈默登上城楼。北方地平线上，狼烟一道接一道升起，像给天空烙上伤疤。
“守不住。”韩安咳着说，“得主动打。”
“怎么打？兵呢？粮呢？”
陈默望向城外焦土。风卷起灰烬，打旋，像群鬼跳舞。
他摸出怀中的打火机。金属壳发烫，新浮现的纹路组成个模糊的“长”字。
“回长安。”他轻声道，“该会会那些穿官服的了。”
卫青的信使在当夜赶到。只有八个字：
朝中有变，速归。
字迹潦草，沾着血。
陈默把信纸凑近灯焰。火舌舔过，背面显出暗记——是平阳公主的印鉴。
他走出营帐。朔方城的灯火在身后明灭，像垂死的眼睛。
北方，狼嚎又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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