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吕雉身边大宫女碧荷的打扮。
公主慢走。
碧荷从树后转出来,福身时眼角上挑,娘娘说,公主今日在御书房待了这么久,该是累着了,特命奴婢送盏安神汤。她身后小宫女捧着青瓷盏,雾气里飘着苦杏仁的味道。
林晓盯着那盏汤,想起前世看过的宫斗剧。
她笑着接过,转手递给跟在身后的贴身侍女春桃:春桃,你近日总说睡不好,这汤正好给你。
春桃愣了愣,随即高声应下。
碧荷的脸色白了白,又强笑着福身:那奴婢告退。她转身时,林晓瞥见她袖中露出半截绢帕。
那绢帕正是吕雉常用的茜色绣金纹。
望着碧荷远去的背影,林晓摸了摸袖中那方向日葵帕子。
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她脚边,她忽然想起张良前日说的话:树大招风,公主越是得宠,越要当心背后的箭。
回住处的路上,秋虫在墙根低鸣。林晓望着天边渐起的星子,轻声自语:看来,这御书房的椅子,没那么好坐啊。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长乐宫的椒房殿里,吕雉正将茶盏重重磕在案上。
青瓷盏底撞碎了,残茶混着血珠渗进席子:好你个林晓!这才多久,你就敢把手伸到政务里?
她盯着案上的青铜镜,镜中美人鬓发散乱,眼尾的细纹里全是阴鸷,也罢……既然她要做那出头的椽子,本宫就帮她……早日朽了。
暮春的宫墙爬满了青藤,林晓踩着满地飘落的榆叶梅往椒房殿走,袖中还揣着方才在御书房替刘邦整理的军报。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私语,她脚步微顿。
自昨日替陛下拟完劝农诏书后,这已是今日第三次听见类似的碎语了。
你听说了么?义阳公主上月初一去宗庙,竟让老礼官在阶下等了半柱香。
嘘……宗正寺的赵典仪可跟我表姐说,公主行三跪九叩时,额头根本没碰着蒲团!
林晓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分明记得,上月祭祀是刘邦特命她陪同,当日卯时三刻便候在宗庙偏殿,连换了三次祭服唯恐不合规制;行大礼时蒲团松软,她特意用了七分力,额头抵着绣金纹的缎面,连眉角都沾了香灰。
公主。
春桃捧着茶盏从廊下转出来,见她站在原地,眼眶先红了,方才去尚食局取点心,那些小丫头见了奴婢,都跟见了瘟神似的躲。
林晓接过茶盏,瓷胎沁着寒意:她们说什么?
春桃咬了咬唇:说……说您不敬祖先,连太皇太后的牌位都敢用眼角斜。
风卷着落花扑在朱漆廊柱上,林晓望着远处飞檐下摇晃的铜铃,忽然想起昨日在御书房,刘邦指着新制的舆图对她说:阿晓,朕瞧着你比那些酸腐老臣强。那时吕雉站在殿外阴影里,鬓边的翡翠步摇半垂,眼尾的细纹里裹着冰碴子。
春桃,去把上月祭祀的祝文抄本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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