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阳光依旧炽热,透过机场大厅的玻璃幕墙,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晃得人睁不开眼。苏晚卿跟着傅斯年走出到达口,熟悉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海风的咸湿与城市的喧嚣,让她恍惚间觉得,国外那段惊心动魄的日子,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车子在外面。”
傅斯年的声音温柔,手里拎着苏晚卿的行李箱,指尖刻意避开了与她的触碰,怕惊扰了她。他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褪去了在国外时的憔悴,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挺拔,只是看向苏晚卿的眼神,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珍视,少了曾经的阴鸷冷戾。
苏振海跟在两人身后,看着海城熟悉的街景,眼神里满是感慨。十几年了,他终于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虽然物是人非,但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走出机场,黑色的迈巴赫早已等候在门口。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傅斯年先让苏晚卿和苏振海上车,自己才弯腰坐进后座。
“先回别墅?”
傅斯年问道,目光落在苏晚卿脸上,带着征询。
“嗯。”
苏晚卿点了点头,目光投向窗外。车子缓缓驶离机场,熟悉的街道、建筑一一掠过,勾起了她无数回忆。这里有她打工的餐厅,有她曾经住过的破旧出租屋,也有那个让她受尽屈辱、却又留下复杂记忆的半山腰别墅。
车子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停在了那栋熟悉的别墅前。与之前不同的是,别墅门口的花园被打理得焕然一新,种满了苏晚卿喜欢的白色月季,门口的石狮子旁,还放着两盆她曾经提过一句“好看”的多肉植物。
“你……”
苏晚卿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避开她的目光,耳根微微泛红,语气有些不自然:
“回来之前让人收拾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再让人换掉。”
“不用了,挺好的。”
苏晚卿低下头,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暖流。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过的话,他竟然还记得。
走进别墅,里面的装修也变了不少。曾经冷硬的黑白灰色调,被柔和的米色和原木色取代,客厅的沙发上铺着柔软的羊绒毯,茶几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鲜花,整个空间都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冰冷压抑。
“张妈,准备午餐吧。”
傅斯年对迎上来的张妈说道。
“好嘞,先生,苏先生,苏小姐,你们先坐,我这就去准备。”
张妈脸上堆满了笑容,看向苏晚卿的眼神格外亲切。她能感觉到,先生对苏小姐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的氛围,也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
“我带你们看看房间。”
傅斯年站起身,对苏晚卿和苏振海说道,
“二楼的房间都收拾好了,苏叔叔,您住东边的主卧,采光好。晚卿,你住西边的房间,跟以前一样,不过里面的东西,都换了新的。”
苏晚卿跟着傅斯年上楼,心里有些复杂。西边的房间,曾是她被囚禁的地方,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刻着她曾经的恐惧和绝望。可现在,当她再次推开房门,里面的一切都变了。
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床上是她喜欢的白色蕾丝床单,窗边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桌,上面摆着几本她曾经看过的书,甚至连床头柜上的台灯,都是她曾经提过喜欢的款式。
“我让人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要是有哪里不满意,随时跟我说。”
傅斯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紧张。
苏晚卿抚摸着柔软的床单,心里五味杂陈。她转过身,看着傅斯年:
“傅斯年,你不用这样的。”
“我想这样。”
傅斯年看着她,眼神真诚,
“以前在这里,我让你受了太多委屈。我想让你知道,这里以后不再是囚禁你的牢笼,而是你的家。”
“家”这个字,让苏晚卿的心里猛地一揪。她多久没有过“家”的感觉了?从父母去世,到被养母收养,再到被傅斯年带到这里,她一直像个无根的浮萍,从未有过真正的归属感。
“我知道,过去的伤害无法弥补。”
傅斯年的声音低沉,
“但我想试着,给你一个家。”
苏晚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头,看向窗外。花园里的月季开得正盛,阳光洒在花瓣上,格外耀眼。她的心里,有一道坚冰,正在傅斯年一点点的温柔中,悄悄融化。
午餐很丰盛,张妈做了一桌子苏晚卿和苏振海喜欢的菜。餐桌上,傅斯年不停地给苏晚卿夹菜,都是她爱吃的,却又小心翼翼,怕她反感。
“斯年,”
苏振海放下筷子,开口说道,
“傅氏集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
傅斯年点了点头,
“傅承泽的残余势力已经清除干净,公司的运营也恢复了正常。接下来,我打算把一部分股份转让给晚卿,算是……给她的补偿。”
“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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