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的清晨，总是带着一股子冷冽的风。
但这风吹在湖人队球员的脸上，却像是刀子一样割得生疼。
酒店大堂的报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当天的《芝加哥论坛报》。
头版头条是一张巨大的照片。
那是昨天比赛中，皮蓬抢断科比后，乔丹快攻扣篮的画面。
而在背景里，秦渊正无奈地被罗德曼和朗利卡在身后。
标题用粗黑的加大字体印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
《王朝不可撼动！菜鸟MVP的总决赛之旅即将画上句号》
副标题更是杀人诛心：
《这或许是NBA历史上最没有悬念的总决赛，横扫已成定局？》
酒店的休息区。
电视机里正播放着ESPN的早间体育新闻。
着名的篮球评论员比尔·西蒙斯正对着镜头，唾沫横飞地分析着战局。
“让我们面对现实吧，伙计们。”
“除了秦渊还能在内线稍微挣扎一下，这支湖人队简直一无是处。”
“尤其是那个叫科比的高中生。”
“他以为他是谁？他想挑战迈克尔？”
“斯科蒂·皮蓬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他防回了幼儿园！”
“这一轮系列赛，甚至都不用打第五场。”
“如果湖人队能在主场赢下一场，那都是上帝在掷骰子时打了个盹！”
酒店外。
嘈杂的噪音甚至穿透了双层玻璃。
数百名狂热的公牛队球迷聚集在那里。
他们吹着刺耳的喇叭，敲打着铁桶。
有人举着巨大的纸板，上面画着扫帚的图案。
还有人抬着一口简易的棺材，上面贴着湖人队的队徽。
这是属于客场的恶意。
这是要从精神上，彻底摧毁这支年轻球队最后的防线。
湖人队的球员们躲在房间里，不敢拉开窗帘。
恐惧和压力，正在让这个团队从内部开始瓦解。
早餐时间。
餐厅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如果不乱投那些该死的球，我们也许不会输这么多。”
老将拜伦·斯科特一边切着香肠，一边看似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说谁。
坐在角落里的科比，手里的叉子猛地停顿了一下。
他没有反驳。
只是默默地放下了餐具，端起盘子，起身离开了餐厅。
他的背影看起来萧索而倔强。
但更多的是一种迷茫。
连续两场被教做人。
那种深深的自我怀疑，正在吞噬着这个年轻人的骄傲。
范埃克塞尔则是一脸烦躁地把报纸摔在桌上。
“看什么看！这群记者懂个屁！”
他在发火。
但这种无能狂怒，更像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作为球队的领袖。
秦渊坐在长桌的最顶端，安静地喝着牛奶。
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无数的消息涌进来。
有安慰的，有嘲讽的，有等着看笑话的。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这个刚刚拿了常规赛MVP的新秀。
如果不做点什么。
他将成为NBA历史上最大的笑话。
杰里·韦斯特走进了餐厅。
这位湖人队的教父，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他径直走到秦渊的身边坐下。
没有责备。
也没有长篇大论的战术分析。
韦斯特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秦渊的肩膀，那双看透了岁月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传承”的光芒。
“秦。”
韦斯特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你知道吗？”
“每一块传奇的勋章，都是在烈火中锻造出来的。”
“如果总冠军那么容易拿，那它就不值钱了。”
“现在。”
“这就是你的烈火。”
秦渊放下杯子，转过头看着韦斯特。
“火太大了，可能会把我们烧成灰。”
韦斯特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那就从灰烬里爬出来。”
“那是凤凰才有的特权。”
说完，韦斯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转身离去。
秦渊坐在那里，沉默了良久。
他掏出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发信人是瑞秋。
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无论输赢，你在我眼里都是那个无所不能的Hero。PS：如果你想哭，我的肩膀随时借给你。】
秦渊看着屏幕，嘴角终于扯动了一下。
哭？
那是弱者的权利。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眼神中的那一丝迷茫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近乎疯狂的、野草般疯长的反叛欲。
下午两点。
湖人队的大巴车驶向奥黑尔国际机场。
车厢内死气沉沉。
球员们戴着耳机，闭着眼睛，或者望着窗外发呆。
这就像是一辆运送战俘的囚车。
所有人都只想快点逃离这座红色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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