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它。”
秦渊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显得格外低沉,像是一块撞击地面的巨石。
他并没有给科比任何拒绝的机会,那盘黑色的录像带就那样硬生生地塞进了科比的怀里。
科比愣了一下,手指触碰到录像带粗糙的塑料外壳,感受到上面还残留着秦渊手心的温度。
“这是什么?”
科比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浓重的困惑和一丝尚未消散的颓废。
“回去看。”
秦渊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紧了紧背包的带子,转身走向了自己的那辆黑色路虎。
“如果你不想下一场比赛继续像个被剥了皮的软蛋一样被斯科蒂羞辱。”
“那就把它看完。”
“一秒钟都别漏。”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红色的尾灯在洛杉矶的夜色中拉出两道长长的血痕,随即消失在拐角。
科比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盘录像带,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洛杉矶的凌晨四点,比芝加哥要温暖得多,但科比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原。
他回到位于太平洋帕利塞德的家中,没有开灯,像个幽灵一样摸索着走进影音室。
“咔嚓。”
录像带被推入VCR卡槽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
屏幕闪烁了几下雪花点,随后出现了画面。
那不是什么高清的电影大片,而是画质有些模糊的比赛录像剪辑。
画面里,红色的33号正在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样,笼罩着紫金色的8号。
那是G1和G2的噩梦重现。
科比下意识地想要关掉电视,那种被羞辱的窒息感让他本能地抗拒。
就在这时。
秦渊的声音,突然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
不是平时那种冷酷的语调,而是一种冷静到近乎机械的分析音。
“注意看这里,科比。”
画面突然定格。
那是科比持球准备向右路突破的一瞬间,皮蓬正在调整重心准备封堵。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圈,精准地圈住了皮蓬的左脚踝。
“看到了吗?”
“他在横移的时候,左脚跟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抬起动作,幅度不到两厘米。”
秦渊的声音继续说道。
“这是背伤的代偿反应。”
“1994年他做过背部手术,哪怕恢复得再好,在高强度侧向移动时,神经反射会让他本能地保护脊椎。”
“这会导致他的横移速度,比巅峰期慢了0.15秒。”
画面开始慢放,一帧一帧地播放。
科比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果然!
在正常倍速下根本无法察觉的细节,在这个特殊的剪辑版里,暴露无遗。
皮蓬在向左侧滑步的那一瞬间,身体确实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僵硬和停顿。
“这就是你的机会。”
“别试图用第一步过掉他,那是找死。”
“用变向。”
“先向右佯攻,逼他重心下沉,触发他的背部保护机制。”
“然后,立刻接胯下回拉,向左侧反跑。”
“那个瞬间,他是一尊无法移动的雕塑。”
录像带还在继续播放,里面不仅有皮蓬的防守弱点,还有秦渊亲自画出来的几十种掩护跑位图。
每一个战术,每一个角度,都被秦渊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拆解得明明白白。
科比坐在地板上,眼睛一眨不眨。
原本充斥在他眼中的迷茫、恐惧、自我怀疑,正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灯塔般的狂热。
是一种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后的疯狂。
录像带播放到了最后。
屏幕变黑。
只剩下一行白色的字幕,和秦渊最后的一句留言。
“我是那把锤子,你是那把剑。”
“我不怕被包夹。”
“只要你敢挥剑。”
“滋——”
雪花点重新占领了屏幕。
科比坐在黑暗中,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那种久违的、令人战栗的求胜欲,像岩浆一样在他的血管里重新奔涌。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地上的篮球。
甚至来不及换球鞋,直接冲向了后院的球场。
“砰!砰!砰!”
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打破了黎明的宁静。
那是科比·布莱恩特对这个世界的宣战。
第二天。
湖人队的封闭训练馆。
气氛依旧有些压抑,虽然回到了主场,但0:2的大比分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的头顶。
哈里斯教练正在布置战术,但他发现秦渊和科比并没有在听。
这两个人正站在半场的另一侧,低声交流着什么。
“不对,角度再大一点。”
秦渊指了指罚球线的位置,那双大手在空中比划着。
“我会在这里卡住他,你必须贴着我的肩膀切过去。”
“哪怕刮掉一层皮,也要贴紧。”
科比点了点头,汗水顺着他那还未长出头发的青涩脸庞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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