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忽然抬头,盯着帐门口的方向,脸色一变。
赵承渊立刻站起身,手按在案几边缘。他还没开口,帐帘就被猛地掀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单膝跪地,重重磕下头去。是阿木尔,原匈奴先锋营统领,右臂缠着布条,血迹已经干了。他身后站着几十个降兵,人人带伤,手里拿着断刀、破矛,有的连武器都没有,只握着铁棍和石块。
阿木尔把弯刀横放在面前,声音沙哑:“赵大人破我王庭,却不杀俘虏,还给药治伤……我们愿意放下刀,跟着您守边关。”
没人说话。
风从帐口灌进来,吹得烛火乱晃。
赵承渊慢慢走过去,低头看着那把弯刀。刀身有缺口,刀柄磨得发亮,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老家伙。
他弯腰,捡起刀,转身走回案前,反手插进土里。
“刀留下,人留下。”他说,“但你们不是我的奴兵,是边关的骨头。”
阿木尔猛地抬头,眼眶红了。
赵承渊盯着他:“你想通了?真不后悔?”
“不后悔!”阿木尔大声说,“我们以前抢粮杀人,是为活命。现在您给我们饭吃,给我们药治伤,还让我们站着说话……这恩情,比草原还大!”
他身后那些降兵也齐声喊:“不后悔!愿为前驱!”
赵承渊点点头,抬手拍了三下巴掌。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响起:
【降兵忠诚度已满,可开启“匠营扩建”任务】
他没笑,也没说什么,只是走到帐外。
校场上风沙未停,但阳光已经透出来。他招手叫来传令兵,口述命令:“即日起,征调五百降兵入匠营,编为‘工甲队’,粮饷与边军同等待遇。”
传令兵记下,飞奔而去。
赵承渊正要回帐,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老头儿小跑过来,灰布袍子沾满了木屑,手里紧紧抱着一卷图纸,脸都涨红了。
“大人!成了!真的成了!”他喘着气,双手把图纸举过头顶,“新攻城车,按您早年画的草图改的!轮轴藏弩,顶上覆铁皮,底下还能藏十个人!箭雨打不穿!”
赵承渊接过图纸,当场展开。
图上画得很细,双层踏板、火油暗槽、可拆卸轮毂,连士兵怎么上下都标得清清楚楚。
他越看眼睛越亮。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老头愣了一下:“张五斤……以前在榆林驿修桥的。”
“张五斤?”赵承渊笑了,“这名字接地气。这图也是好东西。”
他拿起笔,在图纸空白处写下三个大字——
**霜月号**
张五斤瞪大眼:“这……这名字啥意思?”
赵承渊抬头一笑:“冷姑娘双刀如电,救过我多少次?这车要是能像她一样快、一样狠,匈奴来了也不怕。”
张五斤嘴巴张了半天,突然激动起来:“对!就该叫这个名!咱们这车,就得有魂!”
他转身冲出帐外,一边跑一边喊:“霜月号!新攻城车定名‘霜月号’啦!”
不到半炷香工夫,整个主营都传开了。
“霜月号?谁是霜月?”
“你还不知道?就是那个红衣女将!一人砍翻三十骑兵的那个!”
“难怪叫这名,听着就带劲!”
工匠们围在一起看图纸,争相传阅。有人拿炭笔临摹,有人直接动手做模型。几个年轻学徒蹲在地上,用木片拼结构,嘴里还哼着小调。
降兵那边也在议论。
阿木尔坐在校场边上,听着手下七嘴八舌地说“霜月号”。
“听说那车能喷火?”
“不止,还能藏兵!冲到城墙底下突然冒出来,吓死他们!”
阿木尔听着听着,忽然站起来,走到赵承渊面前:“大人,我想带人去匠营干活。”
“你会什么?”赵承渊问。
“我会搭帐篷、修马车,力气大,也能扛木头。”阿木尔说,“我不想白吃饭。我要亲手把‘霜月号’造出来。”
赵承渊看了他一会儿,点头:“行。你带队,第一批进营。发工甲,记工分,干得好,年底有赏。”
阿木尔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当天下午,匠营门口立起了新牌子。
【边关匠营?霜月号项目组】
下面贴着图纸,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赵承渊站在高台上,看着工匠和降兵一起搬运梁木。有人抬不动,旁边立刻有人搭把手。一个老匠人教降兵怎么刨木头,手把手地教。
张五斤拿着尺子来回跑,一会儿量尺寸,一会儿吼人别锯歪了。
“这块木头要直!这是主梁!歪一点,车就散架!”
赵承渊走过去:“别急,慢慢来。咱们不赶时间,要的是结实。”
张五斤抹了把汗:“大人,我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大的车。要是能成,我死了都能吹牛。”
“别说死不死的。”赵承渊拍拍他肩膀,“等‘霜月号’上战场,你亲自坐上去指挥。”
张五斤眼睛一亮:“真……真能让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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