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尔尼亚,帝国版图边缘一颗饱经战火淬炼的堡垒世界。
其地表遍布着如同钢铁山脉般巍峨的巢都城市,每一座都是一台为战争而生的巨大机器。厚重的虚空盾发生器、密布的地对轨道防御平台、以及深埋于地底、纵横交错的坚固坑道网络,共同构成了这颗星球令人望而生畏的防御体系。
常年的边境冲突与异形袭扰,使得这里的帝国卫队士兵坚韧、冷酷,且时刻处于备战状态。
然而,如今这颗钢铁星球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泰伦种族——那来自群星深处的、纯粹吞噬一切的恐怖——已然降临。
星区的大片区域已沦陷为一片血肉地狱,曾经的山脉与平原被一种恶性的生物覆盖,扭曲的虫巢生物在其上奔腾、筑巢,将一切有机物分解、吸收,化为虫巢舰队更多的质量与燃料。
帝国的防线在无穷无尽的虫海冲击下不断收缩。数个外围巢都已彻底失联,其最后传回的影像无一不是遮天蔽日的翼群与撕裂城墙的巨型生物。
如今,仅剩下几座最大的核心巢都,凭借其行星级别的强大火力和囤积的重兵,依旧在坚守着。
虚空盾在生物炮火的持续轰击下明灭不定,城墙之下,帝国卫队的尸体和虫族的甲壳碎片堆积如山。
祸不单行。
除了正面压境的虫潮,还有来自暗处的威胁。灵族——那些神出鬼没的太空异形,基尔尼亚这些年正是和这群家伙打交道,如同幽灵般穿梭于战线之间。
他们从不与帝国守军进行正面决战,却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发起精准而残忍的突袭。
巡逻队会成建制地消失,哨所被无声地抹去,更让高层不安的是,多位巢都的贵族官员乃至军事指挥家,接连在严密的护卫下被离奇刺杀,现场往往只留下一道迅捷如风的痕迹和某种非人的、优雅的残忍印记。
行星总督对此心知肚明,却无力分兵清剿。
他只能将这些恼人的袭击定性为“骚扰”,将追剿的任务丢给偶尔途经此地的审判庭代表,同时暗自祈祷这些自视甚高的家伙别在清理异形的同时,顺手把自己手下那些“不太合规”的军官也给净化了。
是的,“不太合规”。
基尔尼亚远离神圣泰拉的光辉,严峻的生存现实迫使这里的军务部们做出了许多在核心星域看来大逆不道的妥协。
为了填补兵源的巨大缺口,当地总督甚至征召了某些“相对温顺”且具备战斗能力的智慧异形种族。
这些长着额外附肢、覆盖着鳞片或甲壳的生物,如今正与人类士兵并肩作战,用它们的尖牙利爪和怪异生物科技对抗着共同的虫族敌人。
总督很清楚,若被一位严格的审判官或国教主教发现,他必被冠以“异端通敌”的罪名。
但在基尔尼亚,生存高于教条,实用主义是这里唯一的信条。他需要每一个能拿起武器战斗的力量。
而最近,最让他焦头烂额的,却是一件被他极力掩盖的灾难。为了缴纳帝国严苛的“什一税”,他麾下的执法者们在巢都外搜罗了一批不幸的灵能者。其中一人,在极度恐惧和压迫下,灵能力量失控,引发了毁灭性的亚空间能量爆炸。
该区域唯一的寂静修女被灵族刺客击杀。
导致剧烈的灵能风暴不仅瞬间蒸发了整个收容设施及其周边区域,更可怕的是,它似乎撕裂了现实宇宙的帷幕。那片区域现在已成为了一片被诡异能量笼罩、生人勿进的禁区,通讯被彻底中断,侦查人员一去不返。
总督甚至不敢深入想象里面究竟滋生了何等恐怖的实体存在。他只能下令彻底封锁该区域,将其列为最高禁忌,并将所有资源投入到对抗眼前更迫切的虫族威胁上。
支援的请求早已随着星语者们绝望的呼喊发送了一遍又一遍,却如同石沉大海,湮灭在亚空间的波涛与帝国臃肿官僚体系的文牍之中。
总督站在指挥殿的巨大星图前,看着代表虫族占领区的腥红色区域缓慢扩大。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脸上刻满了忧虑与重压。
他对帝国仍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期盼着哪支舰队能响应召唤,从天而降。但他内心深处知道,更大的可能是,援军抵达之时,基尔尼亚早已化为一颗被啃食殆尽的白骨之星。
现在,他能做的全部做了,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调动每一份资源,压榨每一名士兵的潜力,将这无助的坚守持续到最后一刻。
而就在此时,一份来自轨道平台的简短通讯传入他的指挥链:一艘隶属于星域生物回收处的小型运输舰,请求降落并接洽。
总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圣物回收?在这种时候?
然而此时的天空,还是翼虫们主宰着,密密麻麻扑棱着肉翅在空中盘旋,只怕他们的小型运输艇没有这个机会降落。
运输舰如同闯入蜂群的金属虫,瞬间被无尽的翼虫狂潮所淹没。这些被称为“石像鬼”或“空中撕裂”的泰伦生物发出刺耳的嘶鸣,用锋利的骨刃和强酸唾液疯狂地撞击、撕扯着船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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