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禾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被人抡了一闷棍,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全是尖锐的鸣响。
三个月阳寿?开什么玩笑!
她明明已经让小白帮着混淆天机,连幕后做局之人都没敢深算,就点了个风水问题,自认把风险压到最低了。
怎么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她慌乱地抓起桌上的小镜子。
镜子里的人脸色灰败,整个人蔫蔫的。
最要命的是眉心那缕黑气,跟毒蛇似的盘踞不去。
印堂发黑,短命之相!
怪不得今天倒霉事一桩接一桩。
手里的信纸轻飘飘的,此刻却重得压手。
宋清禾浑身力气都被抽空了,软绵绵瘫在椅子里。
她呆望着那封信,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苍劲的墨迹都快被指尖蹭花了。
桌上的茶早就凉透,白瓷杯里映出张惨白的人影。
那面容陌生得让她心慌,跟庙里烧的纸人一个样。
“呜……”
一道细微的呜咽声钻进耳朵。
小白从桌上一跃而起,小小的身体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落在她膝盖上。
它把毛茸茸的脑袋拱进她冰冷的手心,用干燥温热的鼻尖一遍遍蹭着她的手背。
那双漂亮的金色竖瞳里,是宋清禾从未见过的担忧。
宋清禾的视线终于有了焦点。
她看着小白,手掌下意识地一下下抚过它顺滑的皮毛,鼻腔猛地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红。
好多话堵在喉咙口,想跟小白吐槽,可现在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喉咙哽得生疼。
她扯着嘴角想笑,在山上那会儿,自己整天把“当咸鱼”挂在嘴边,偷懒耍滑摸鱼打诨,可从来没想过——
这咸鱼当到最后,竟然真变成了一条再也不用翻身的死鱼。
还是一条保质期只剩三个月的咸鱼。
老头子真的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她只是帮人看了个祖坟,怎么就要搭上自己的命?
她死了,小白怎么办?
这个念头窜出来,比死亡本身更让宋清禾窒息。
小白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虽然它永远只有巴掌大,窝在掌心软软一团。
可她从没把它当宠物。
她是孤儿,小白是师父之外唯一的家人。
冬日,这毛团会钻进她冰冷的被窝;练功时,它蹲在她肩头,用小爪子模仿她结印;她所有喜悦与委屈,都会说与它听。
下山时,她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跟它保证,要带它看遍这红尘俗世的繁华,吃遍天南地北的美食,一起闯荡江湖。
可现在,她只剩下三个月了。
宋清禾用力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小白的脑袋,把涌上来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强迫自己冷静。
信还没看完。
老头子既然在信里提了,就绝不是单纯通知她去死。
一定,一定还有救命的法子。
宋清禾接着往下看,可越看心里越凉。
这算命原来还分阴阳两道。
算阳事,不过是红尘俗世的鸡毛蒜皮,事业财运,姻缘桃花。
此类事不沾因果,算它千百卦,也无非是替人指条明路,并无凶险。
可阴事就麻烦了,但凡是牵扯到邪术妖鬼的,都算阴事。
算阴事就是泄露天机,要遭报应的!
就算有小白的妖身分摊,也只能是分摊,可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周家祖坟被人动了手脚,这明摆着就是阴事。
她这一卦算出来,就等于一脚踩进了这滩浑水,死劫就这么应验了。
这意味着周家的事还没完,而那把悬在她头顶的刀,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更要命的是,日后算命,就跟开盲盒没什么两样。
卦金一付,必须开算。
开出来是阳事,那便皆大欢喜。
可万一倒霉催的,又开出个阴事……
宋清禾的脸色更难看了。
信上的字迹继续往下。
宋清禾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指尖触碰到信纸背面,似乎还有字。
她连忙翻过来,那几行字让她瞬间看到了希望。
果然有破解之法!
『第一,在三个月内,赚够一千万。』
『第二,所有赚来的钱财,必须尽数上交宗门。』
虽然没有阐明缘由,但宋清禾看到这里,也是大概明白了师父的用意。
也难怪师父他老人家让赵师兄火急火燎地催她交出所有钱了。
宋清禾目光最后落在信纸上最后一行字上。
那是师父特地用鲜红的朱砂笔写的,笔锋锐利,力透纸背。
『第三,无论何时何地,护好白狐,寸步不离!』
还是没写缘由。
但宋清禾心里清楚,小白能在她出生时就跟着她,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宋清禾缓缓收起信,将小白紧紧抱在怀里。
“小白,你放心,就算没有那个死劫,我也一定会护好你。”
宋清禾眼中闪过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
不就是三个月赚一千万吗?
她一天就能赚一百多万,三个月,时间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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