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老太太死死攥着拐棍,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强压下心头那股几乎要
冲破天灵盖的、想把拐棍狠狠抡到易中海那张虚伪老脸和傻柱那蠢脑袋上的暴怒冲动。她重重地
把拐杖往病房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巨响,总算暂时压下了傻柱那杀猪般
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嚎叫声。“嚎!嚎!嚎什么嚎!” 聋老太太猛地开口,声音沙哑干涩,
像是破风箱在拉扯,却带着一股子积威已久的、不容置疑的严厉和疲惫,“都给我把嘴闭上!
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是吗?!想把全医院的人都招来看咱们四合院的笑话?!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们俩是因为耍流氓、欺负军属被人给废了?!脸皮还要不要了?!”傻柱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噎得一怔,
抽抽搭搭地,暂时收了声,只是用那双肿得像烂桃似的、充满了委屈和不解的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活像一条被主人踹了一脚的癞皮狗。聋老太太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老眼,缓缓扫过易中海和傻柱
这两张同样写满了痛苦和失败的脸,语气沉重得如同在宣读墓志铭,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却又不得不
强打精神的无奈:“柱子,中海,你们都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了!听真着了!这次,咱们是栽了!
栽得透透的!底裤都输没了!一点翻盘的指望都没有!”她刻意顿了顿,让这话里的绝望分量
沉甸甸地砸进两人的心里,然后话锋一转,开始为自己脸上贴金,强调自己的“力挽狂澜”:
“咱们输的不是理!是运气!是点儿背!是老天爷不开眼!谁能算到林动那个煞星,偏偏就在这个
最要命的节骨眼上,不早不晚地回来了?啊?谁又能想到,他一个刚转业的兵疙瘩,能量能大到
让红星轧钢厂保卫处倾巢而出,连聂文那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都亲自跑来,二话不说就给他站台撑腰,
摆明了要死保他?!”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后怕和一种“你们得感激我”的意味:“要不是我老婆子
今天豁出这张老脸,把年轻时积攒的那点香火情、老关系全都搭上了,用他当众开枪这个铁打的话把儿硬顶着,
跟他玩了一手鱼死网破,逼着他各退一步……你们俩以为还能像现在这样,舒舒服服躺在这儿哼哼唧唧?
还能有机会让你们在这儿嚎丧?!”聋老太太的声音变得尖利,如同夜枭啼叫,戳破他们最后一丝幻想:
“你们现在!早就他娘的不是躺在这病床上了!是直接挺地躺在停尸房里,等着吃花生米(枪毙)!
或者,就是戴着镣铐,去西北荒漠的大牢里啃一辈子又冷又硬的窝窝头了!懂不懂?!啊?!
懂不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傻柱和易中海闻言,都是浑身剧烈一颤,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灰,
眼神里充满了真正的恐惧。他们知道,聋老太太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以林动当时那杀神般的状态,以及聂文那毫不掩饰的支持,如果没有聋老太太最后那番搏命式的威胁和“谈判”,
他们俩的下场,绝对会比现在凄惨一百倍!聋老太太见自己的话彻底镇住了场子,将两人从愚蠢的愤怒
和侥幸中拉回了残酷的现实,语气才又刻意缓和下来,带上了一种“我都是为你们好”的、语重心长的疲惫:
“现在这个结果,赔钱是肉疼,钻心地疼!三千块啊!得掏空咱们几家多少年的积蓄,还得背上一屁股债!
但是!能保住命,保住自由身,没被当场打死,没被抓进去,还能躺在这儿治伤,这已经是老天爷开恩,
是我老婆子拼了老命争来的、最好的结果了!”她开始画饼,尽管这饼又干又硬,连她自己嚼着都费劲: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下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把身子将养过来。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挣。
只要人还在,命还在,就有指望。等风头过了,等这阵痛劲儿缓过去,未必就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最后,她脸色一沉,一锤定音,定下了未来一段时间内必须严格遵守的基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威胁:
“所以,眼下这关,必须得给我过去!老老实实地过去!该认栽认栽,该服软服软!砸锅卖铁,
也得把林动要的三千块钱,一分不少地给他凑齐喽!三天之内,送到他手上!别再给我节外生枝,
更别存着任何不该有的心思,去招惹林动那个活阎王!谁要是再敢不听招呼,私自行动,坏了大事,
就别怪我老婆子翻脸不认人!”她死死盯着易中海和傻柱,尤其是易中海那双还在闪烁不定的眼睛,
一字一顿地说:“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把这口气,给我咽下去!深深地咽到肚子里!以后的事……
等风头彻底过了,等咱们缓过这口气,再从长计议!”这番话,充满了无奈、憋屈和一种大势已去的颓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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