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一方面,体现了您对国家的价值,是立功表现;
另一方面,您人在海外,也能最大程度地保障您自身
和部分家人的安全。
这算是一条……戴罪立功,或者说,将功赎过的路。”
娄半城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胸膛剧烈起伏!
这确实是一条他从未想过的出路!
一条既能保全自身,又能发挥余热,
甚至可能重新获得某种程度“地位”的出路!
这比单纯地逃跑或者被动等待清算,
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狂喜之后,
立刻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这……林科长,您这个想法……
实在是太……太高明了!
可是,这……您有几分把握能办成?
您那位老师长,他会同意为我这么一个……资本家作保?
这其中的风险……”
林动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看着他,忽然笑了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玩味和深意,
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仿佛在分享一个绝密的计划:
“娄董,在您答应把晓娥嫁给我,
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之前,
这话,我去跟老首长说,可能只有五成的把握,
毕竟要老首长担不小的干系。”
他话锋猛地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而直接,
“但如果您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岳父大人,
那这话,我就是有十成的把握去说,
而且有九成九的把握,能把它办成!
翁婿一体,利益与共,我老师长自然会更加重视。”
紧接着,他语气骤然转冷,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和警告,
仿佛最后的通牒:
“但是,娄董,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这条路要走,您就不能有任何犹豫和侥幸!
您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投名状’!
您在四九城所有的显性资产——
房子、铺面、工厂股份、股息分红,
除了留下保证基本生活的费用,其他的,
都必须尽快、主动、而且是高调地捐出去!
用这个行动来表明您和过去决裂、
支持新社会的决心!
这个姿态,必须做足,做得漂亮!
这是取得信任的前提!”
他目光如刀,紧紧逼视着娄半城:
“而且,时间不等人!机会窗口可能转瞬即逝!
以我和我老师长对目前局势的判断,
留在这四九城的、像您这样的……大人家,
未来三五年内,有一个算一个,
绝无可能有好下场!
区别只在于早晚和程度的不同!
离开,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生路!
您必须早下决断!”
“三五年?!”娄半城骇然失色,
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了调,尖锐刺耳,
“林科长!这话……这话是你个人的判断,
还是……还是你老师长那边……
得到了什么确切的……风声?!”
这个时间尺度远远短于他最坏的预估,
让他感到了灭顶之灾般的恐惧。
林动也面色凝重地站起身,
身体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如鹰隼,
直视着几乎要瘫软的娄半城,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来:
“娄董!我现在,不是以轧钢厂保卫科长的身份,
而是以您未来的女婿的身份,
在跟您说这番掉脑袋的话!
这不是儿戏,也不是危言耸听!
这是基于现状、基于各方信息、
基于事物发展规律所能做出的最严肃、最残酷的判断!
时机稍纵即逝,优柔寡断,就是自取灭亡!
您必须立刻决断!”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长时间沉默,
只有墙角那座昂贵的欧式座钟
发出单调而清晰的“滴答、滴答”声,
每一秒都敲击在娄半城的心上。
他跌坐回椅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喘着气,
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额头上、鼻尖上全是冷汗,
连后背的丝绸衬衫都已经被汗水溻湿,
紧紧贴在皮肤上。
他的内心正经历着惊涛骇浪般的冲击。
林动的话,像一把无情的手术刀,
将他所有的侥幸和幻想解剖得支离破碎。
三五年!这个时间点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悬在了他的头顶。
是抱着注定要失去的财富坐以待毙,
还是断尾求生,赌一把年轻人的承诺
和那条看似凶险却可能蕴含生机的“第三条路”?
林动也不再说话,重新坐回沙发,
又点起一支烟,默默地抽着,
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和做出人生最重要的抉择。
烟雾缭绕中,他冷静地观察着娄半城脸上的每一丝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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