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动那句“谁想当下一个,尽管试试!”的话音,
如同一声冰冷的断喝,
又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潭,
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整个中院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只剩下寒风刮过屋檐的呜咽声,
以及某些人因为极度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被那股子毫不掩饰、如同实质般的杀气慑住了心神,
一个个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低下了头,
眼神躲闪,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埋进冰冷的地缝里去,
生怕被那尊煞神注意到。
刘海中像一根被钉在地上的木桩,僵在院子中央,
那张肥腻的脸上,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随即又因为羞愤和恐惧涌上,
变成一种难看的、交替变换的猪肝色。
大颗大颗的冷汗,不受控制地从他油腻的鬓角和额头上渗出来,
汇聚成流,顺着肥肉之间的沟壑往下淌,
他也顾不上去擦。
他原本精心策划,
想借着“团结互助”这面看似正确无比的大旗,
裹挟民意,逼林动就范,
哪怕不能全功,至少也能恶心恶心对方,
挽回一点自己作为“二大爷”的颜面。
可他万万没想到,林动根本不接招,
反而反手一记更狠的,
直接扣死了他“觊觎私人财产”的罪名!
更让他心寒胆裂的是,
易中海和阎埠贵这两个老狐狸,见势不妙,
竟然当场就把他卖得干干净净,
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架在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上!
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维谷,
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还想挣扎着说点什么挽回一点可怜的尊严,
或者至少找个台阶下。
然而,林动却连这点机会都不打算给他。
他那冰冷得没有丝毫人类情感的目光,
如同两盏探照灯,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扫过全场每一个人的脸,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仿佛来自法庭的、最终的审判意味,
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膜深处:
“刚才,咱们院的二大爷,刘海中同志,
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建议。
要分我林动家的房子,美其名曰‘团结互助’。”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让这种悬而未决的压力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然后才继续开口,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冰冷:
“现在,我倒是想问问在场的各位邻居,各位老街坊。”
他的手指,如同死神的点名簿,
缓缓地、一个一个地虚点过人群,
“有谁觉得,他刘海中这话说得在理?
有谁心里是真心实意地赞成,
把我林动名下、白纸黑字有房契的合法房产,
‘贡献’出来,分给那些所谓的、由他刘海中指定的‘困难户’?”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到谁,
谁就控制不住地浑身一哆嗦,
赶紧把脑袋埋得更低,拼命地往后缩,
恨不得能消失在身后的人群里。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眼前这血淋淋的例子还不够吗?
易中海是怎么从威风八面的一大爷变成现在这个需要拄拐的瘸子的?
傻柱是怎么从四合院战神沦落到被人在背后讥笑为“最后一位太监”的?
聋老太太是怎么从受人尊敬的“老祖宗”变成缩在黑屋里不敢见人的老骗子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
可都是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手段却狠辣无比的林处长的手笔!
这时候要是脑子一热,站出来支持刘海中,
那不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嫌自己命太长吗?
绝大多数的邻居,此刻都变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噤若寒蝉,
连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院子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然而,这世上,偏偏就有那种要钱不要命、
利令智昏到了极点的蠢货!
贾张氏刚才被易中海当众呵斥,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
此刻又听到“分房”这两个如同魔咒般的字眼,
那点可怜的理智瞬间被贪婪的毒焰烧得干干净净!
她那三角眼一翻,露出一大块眼白,
猛地从人堆里像颗炮仗一样蹦了出来,
双手叉着水桶腰,唾沫星子如同下雨般四处飞溅,
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尖声嚎叫起来,
声音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我赞成!二大爷说得太对了!句句在理!字字珠玑!
团结互助就是咱们院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传统!金科玉律!
林动!你家那两间破厢房,空着也是空着,
风吹雨淋的也是糟蹋!凭啥不能拿出来帮助真正有困难的邻居?
这叫积德行善!
我家东旭工资低得养活一家人都紧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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