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寒风掠过光秃树枝发出的呜咽,
以及一些人因为极度恐惧而无法控制的、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邻居们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苍白扭曲的脸上,
看到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后怕。
不知道是谁先悄悄挪动了脚步,如同一个信号,
人群开始像退潮一般,悄无声息地、慌乱地朝着各自的家门溜去,
脚步又轻又快,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惊动了那位还站在院子中央的煞神,
生怕走慢了一步,那冰冷的枪口和手铐就会落到自己身上。
易中海和阎埠贵心惊肉跳地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劫后余生般的后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
易中海拄着拐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硬着头皮,一瘸一拐地、尽可能快地挪到林动面前,
脸上挤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讨好和卑微的笑容,
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说道:
“林……林处长……您……您消消气……
您看……老刘他……他这个人就是驴脾气,一根筋,
可能……可能也是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
是不是……以批评教育为主,关两天,
让他深刻认识到错误,就……就差不多了?
这真要抓进去……关久了……影响……影响咱院的声誉,
也……也影响您林处长的名声不是?毕竟……毕竟是邻居……”
阎埠贵也赶紧凑过来,推了推歪斜的眼镜,弓着腰,
语气更加谦卑,带着明显的撇清:
“是啊是啊,林处长,千错万错,都是老刘他个人思想有问题,利欲熏心!
我们完全是不知情,也是坚决反对他这种错误行为的!
只是……只是觉得邻里邻居的,住了几十年,
闹得太僵,以后见面……确实不太好看……
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显示您林处长宽宏大量,那就最好了……”
林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眼前这两个点头哈腰的老家伙只是两团令人厌恶的空气。
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极轻蔑、极冰冷的哼声,
那声音像冰锥一样刺人。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刚刚淬火、锋利无比的刮刀,
缓缓地、带着实质般的重量刮过易中海和阎埠贵那布满皱纹和恐惧的脸:
“一时糊涂?利令智昏还差不多!”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我看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见棺材不掉泪!
怎么,易中海,阎埠贵,听你们这意思,
是觉得我处理重了?心疼你们的老伙计了?
还是说……你俩也觉得手痒,想进去陪他刘海中作作伴,
体验一下保卫处的伙食?”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让这可怕的想象折磨着对方脆弱的神经,
然后才继续,语气森然,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易、阎二人的心脏上:
“今天,算你们俩还有点残存的脑子,
知道缩起脑袋当乌龟,没敢跟着那只蠢猪一起跳出来蹦跶。
要是你俩刚才,有任何一个,
不知死活地敢站出来,替他刘海中帮一句腔,
或者说一句混淆是非的屁话……”
林动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他们:
“那么现在,戴着手铐被拖出去的,
就绝不止刘海中和他那条疯狗婆娘两个人了!
你们俩,一个都跑不了!都得进去陪他们!
现在,你们该做的,
不是在这里给我假惺惺地求情,
而是赶紧滚回自己家去,关起门来,好好烧几炷高香!
感谢你们祖宗积德,让你们暂时逃过一劫!”
易中海和阎埠贵被这番毫不留情、如同耳光般扇在脸上的话,
噎得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额头上的冷汗像小溪一样涔涔而下,瞬间湿透了内衣。
他们再不敢多说半个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如同被开水烫到的老鼠,灰溜溜地缩着脖子,夹着尾巴,
在周围邻居或明或暗的鄙夷目光中,
用最快的速度,狼狈不堪地躲回了各自那个不再能提供任何安全感的小屋。
林动懒得再理会这些如同阴沟里淤泥般令人作呕的货色。
他整了整军大衣那挺括的领子,动作从容不迫,
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再次扫过这片已经空荡、
只剩下寒冷和恐惧的院子,
然后,他转过身,迈着沉稳有力、节奏分明的步子,
不紧不慢地,朝着自家那扇透出温暖、明亮、
象征着绝对权力和安宁的灯光的新院走去。
在他的身后,是重归死寂、如同鬼域般的四合院,
是无数道紧紧关闭的门窗后,
那些充满了极致敬畏、深入骨髓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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