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解释,将一场可能的“铁证”瞬间变成了一个荒诞的意外,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一直抱剑倚在一棵歪脖子老松树下的叶孤城,看到逸长生那故作惋惜、实则眼底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嘴角极其细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向下扯动了一下。
这道长,绝对是故意的!他分明早就知道了些什么,此刻却在这里故弄玄虚,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他绝对知道谁是凶手,但是他既然放任事态发展,必然有其想法,只是不知为何。
就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山狐毛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杭天豹准备再次发难之际,逸长生仿佛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
他不再理会毛发,而是蹲下身,仔细查看戒空脖颈处的皮肤。那里的僧衣领口被撕裂,露出了部分后颈。他的目光骤然一凝!
“公孙公子,”逸长生头也不抬地招呼道,“包公子似乎还未退烧?劳烦你过来看看这里。”
公孙策闻言,立刻从崖上快步下来,展昭担心他安全,紧跟着护在一旁。
他昨夜照顾突发高烧的包拯,几乎一夜未眠,此刻脸色也有些憔悴,但眼神依旧清澈。他走到逸长生身边,顺着逸长生的目光看去。
只见在戒空后颈与衣领交界处,被乱发遮挡的皮肤上,似乎有几处颜色异常。
公孙策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的药粉在指尖,这药粉有显影之效,是他和包拯平时研究验尸所用。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戒空后颈的乱发,将沾着药粉的指尖轻轻按在那几处颜色略深的皮肤上,然后缓缓移开。
药粉与皮肤接触后,几处原本模糊的暗沉区域,瞬间变得清晰可见——赫然是五个并排的、呈半圆弧形的淤血指印。指印边缘清晰,颜色深紫,深深嵌入了皮肉之中!
公孙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猛地抬头,看向逸长生,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震惊。
“道长!这……这是被人扼住后颈留下的指印!皮下淤血如此深重,指痕分明!戒空大师
……他在坠崖之前,就已经被人从背后用力扼住过喉咙!他……他并非失足,而是被人谋害,然后推下悬崖的!”
这个结论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什么?!”杭天豹又惊又怒,立刻找到了新的突破口!他猛地指向被押着的五鼠,厉声道。
“好哇!果然如此!定是这小贼行凶时被戒空大师抓住,恼羞成怒,从背后偷袭扼喉,再推下山崖!真是胆大包天!罪该万死!来人……”
“慢着。”
杭天豹的命令再次被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打断。
逸长生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就在众人(尤其是杭天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个古朴的卦盘。
此刻,那卦盘竟在无人拨动的情况下,微微震颤着,发出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叮叮当当”的金玉交击之声。
盘面上,原本可能存在的其他卦象已然消失,只有一个血红色的、笔触凌厉的篆体大字在盘心熠熠生辉——“讼”。
逸长生托着这发出异响、血光隐现的卦盘,踱步挡在了气势汹汹的衙役和五鼠之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杭大人,稍安勿躁。卦象有示,此乃‘讼’卦,主纷争、诉讼、真相未明。此刻若真拿了这几个小毛贼去顶罪……”
他的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眼中充满恐惧和愤怒的五鼠,又扫过愤怒欲狂的展昭,最终落在戒空冰冷的尸身上。
“那潜藏在暗处、真正的凶手,怕是正躲在哪个角落里,乐得看我们冤杀无辜,替他背了这口杀人的黑锅呢。岂不正中其下怀?”
他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杭天豹和展昭的怒火之上,也让所有人心中悚然一惊——真凶,另有其人?
杭天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逸长生的话,他本能地想要反驳,但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这诡异卦盘的异象,让他强行压下了火气。
更重要的是,逸长生那句“真凶正盼着冤杀五鼠”,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
他打不过眼前这人,强行对抗不明智,只能强压着性子,从心地问道。
“不……不知道长此话……有何深意?还请道长明示,真凶……究竟是谁?”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恭敬一些。
逸长生收起震颤的卦盘,血光隐去,仿佛刚才的异象从未发生。
他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懒洋洋地说道:“深意嘛……很简单。
佛门传统故事还没演完,急着落幕可就没意思了。
先把这几个小家伙看起来,关到柴房也好,找个空屋子锁起来也罢,看紧点别让他们跑了就行,但也别饿着冻着。至于真凶……”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相国寺深处,衍悔大师禅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贫道昨夜心血来潮,随意卜了一卦,卦象显示……衍悔大师那边,可能……不太妙哦。”
“什么?!” 展昭闻言,如遭雷击!师傅!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猛地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衍悔大师的禅房方向狂奔而去!包拯、公孙策、凌楚楚也是脸色剧变,紧随其后!
杭天豹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衍悔……那可是他多年故交,知心好友!尤其是大日如来……知心好友!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逸长生,也顾不上五鼠了,一甩官袍,带着衙役急匆匆地追向禅房。
逸长生和叶孤城对视一眼,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五鼠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暂时被衙役们粗暴地推搡着押往柴房方向。
一行人急匆匆赶到衍悔大师清幽僻静的禅房外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郁檀香和淡淡血腥的诡异气味,已经从紧闭的房门缝隙中隐隐透出。
“师傅!”展昭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恐慌,他猛地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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