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筑基丹,正贴着张玄远的胸口,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下地撞击着肋骨。
“行了,都散了吧。”
张乐乾挥了挥手,那神态疲惫得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众人鱼贯而出。
张玄远故意走在最后。
路过门口时,他看见五伯张志安正蹲在门槛边,手里拿着把毛刷子,给那头趴在台阶下的踏云兽梳理鬃毛。
老头子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兽栏腥臊味,但这会儿闻起来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安心。
“五伯,刚才怎么不争一句?”张玄远停下脚步,低声问道。
按资历,这长老的位置,甚至那把钥匙,怎么也轮不到十六叔张志和。
张志安抬起头,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露出一口残缺的黄牙:“争啥?争着去当那个靶子?”
他拍了拍踏云兽的大脑袋,那畜生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远小子,修仙这就跟养兽一样。那些跳得最欢的、叫得最响的,往往最早被拉去宰了吃肉。反倒是这种闷声趴着的,才能活得长久。”
老头子咧嘴一笑,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看透世事的狡黠,“你看你十六叔,拿着那把钥匙,今晚怕是连觉都不敢睡喽。我多好,回去搂着我的斑斓虎睡觉,踏实!”
张玄远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也是。
这家族里,谁都不是傻子。
回到自己的天台峰洞府时,月亮已经偏西了。
张玄远只觉得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酸劲儿。
这一天过得,比跟人斗法厮杀三天三夜还累。
他随手打出几道禁制,将洞府封闭,这才毫无形象地瘫坐在石床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怀里的筑基丹被他掏出来,重新塞进那个特制的玉瓶里,随手扔进了储物袋的最深处。
这玩意儿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既然大伯已经把戏台子搭好了,自己就得配合着把这出戏唱下去。
至少在自己筑基之前,这枚丹药绝对不能见光。
“这废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张玄远自嘲地嘟囔了一句,刚准备盘膝打坐,恢复一下损耗的神识。
笃、笃、笃。
极其轻微的叩击声从洞府外的禁制上传来。
声音很犹豫,敲了两下就停了,像是敲门的人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随时准备掉头逃跑。
张玄远眉头微皱。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这个出了名的“废柴”?
他神识一扫,透过禁制,看清了站在洞府外的那个人影。
那是张思泓。
家族里年轻一辈中火灵根最纯粹的天才,平日里眼睛长在头顶上,看张玄远从来都是用鼻孔出气的主儿。
可此刻,这小子正缩在寒风里,脸色涨红得像只煮熟的大虾,一只手死死按着丹田的位置,另一只手举在半空,想敲又不敢敲。
即使隔着禁制,张玄远也能感觉到这小子身上那股紊乱狂暴的热浪,像是体内藏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是……火毒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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