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披尼那令人热血沸腾又精疲力尽的夜晚终于落幕。赛后繁琐的检查、药检以及应付官方简短的询问,耗费了他们不少时间。当他汶和巴差拖着疲惫却亢奋的身体,和推着塔纳贡的威罗一起走出拳馆时,曼谷的夜空已繁星点点,夜风带着凉意。
“饿死了……”塔纳贡坐在轮椅上,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巴巴地看向威罗,又看看他汶和巴差,“什么都行,只要能填饱肚子!”
威罗刚想提议回拳馆或者找家熟悉的泰餐店,巴差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任性:“不想吃泰餐了……腻了。”
他汶侧头看他,没说话,眼神询问。
巴差想了想,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们点中餐吧!要……要东北菜!”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这个念头已经在脑子里盘旋了很久。可能是最近看中国剧集的后遗症,也可能是单纯想换换被汗水、药油和紧张情绪浸泡了太久的味蕾。
塔纳贡立刻高举双手(没受伤的那只)赞成:“好!东北菜!听说分量足,味道重!适合补充体力!”
威罗看着他汶,见他汶没什么表示(通常没表示就是默许),便点了点头:“行,那回你们公寓点吧,塔纳贡也需要早点休息。”
于是,四人(三人行加一轮椅)打了两辆车,回到了他汶和巴差的公寓。
一进门,塔纳贡就迫不及待地从轮椅上“滑”下来(在威罗的搀扶下),动作虽然还有些僵硬,但精神头十足。他熟门熟路地(毕竟住了好一阵子)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嘴里嚷嚷着:“快点餐快点餐!我要锅包肉!地三鲜!猪肉炖粉条!”
威罗无奈地摇头,扶他在沙发上坐好,又给他背后垫了个靠枕,才拿出手机开始搜索附近能送外卖的东北菜馆。他汶则径直走向浴室,准备先冲掉一身的汗和疲惫。巴差也跟了进去,帮他处理额头伤口需要避水的地方。
等两人洗完澡,换上干净舒适的家居服出来时,威罗已经点好了餐。空气中似乎已经提前飘起了想象中的、浓郁酸甜的锅包肉香气和炖菜的咸香。
等待外卖的间隙,公寓里的气氛渐渐松弛下来。塔纳贡斜靠在威罗身上,脑袋蹭着他的肩膀,像只大型的、受伤后格外黏人的金毛犬,叽叽喳喳地复盘着今晚的比赛。
“威罗哥,你看到他汶哥最后那一下正蹬了吗?太帅了!差猜那家伙脸都绿了!”
“还有巴差哥!把萨瓦逼到角落那一下,简直绝了!关门打狗!哈哈!”
“唉,可惜我受伤了,不然真想也上去打一场……”他说着,语气有些低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仰头看着威罗,“威罗哥,等我好了,你要陪我加练!我也要变得像他汶哥那么强!”
威罗低头看着他亮晶晶的、充满憧憬的眼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动作极其自然地揉了揉塔纳贡柔软的金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纵容:“好,等你好了,我陪你。不过,要循序渐进,不能急。”
他汶和巴差坐在旁边的双人沙发上,看着对面那两人旁若无人地腻歪。
塔纳贡大概是比赛胜利和伤势好转带来的双重喜悦,加上威罗态度明显转变带来的巨大幸福感,让他彻底放飞了自我。他不仅靠着威罗,手还不老实地去玩威罗衣服上的扣子,或者去戳威罗结实的手臂肌肉,嘴里嘟囔着“威罗哥你肌肉好硬”、“你身上有药油味,不过不难闻”之类的话。
威罗起初还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当他汶和巴差的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来时。但看着塔纳贡那纯粹开心的样子,以及他因为动作稍大牵扯到伤口而微微蹙眉的模样,那点不自在很快被心疼和宠溺取代。他由着塔纳贡闹,甚至在他差点滑倒时,手臂稳稳地将他圈住,低声提醒:“小心点,别乱动。”
巴差看着他汶,用口型无声地说:“男妈妈。”
他汶几不可查地撇了下嘴角,眼神里写满了“没眼看”,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后靠了靠,将巴差揽得更舒服些。比起对面那对刚刚捅破窗户纸、正处于黏糊期的“新手”,他还是更喜欢和巴差这种相处多年、默契早已融入骨血、无需过多言语的陪伴方式。安静,省心。
好在,外卖来得很快,拯救了快要被狗粮(?)噎到的他汶和巴差。
巨大的外卖袋被提进来,打开,一股浓郁、热烈、与泰餐截然不同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锅包肉金黄酥脆,挂满了酸甜的芡汁;地三鲜油亮亮,茄子、土豆、青椒软糯入味;猪肉炖粉条汤汁浓郁,五花肉颤巍巍的,粉条吸饱了汤汁;还有一大份酸菜白肉和几个扎实的韭菜盒子。
分量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实在,几乎摆满了整个茶几。
“哇!开动开动!”塔纳贡眼睛都直了,也顾不上腻歪了,抄起筷子就要夹。
“慢点,小心烫。”威罗习惯性地叮嘱,先给他夹了一块锅包肉,吹了吹,才放到他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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