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蒸汽带着浓郁的牛油和菌菇香气,在暖黄的灯光下袅袅升起,将整个餐厅笼罩在一片温暖朦胧的光晕里。巨大的鸳鸯锅在电磁炉上咕嘟咕嘟地沸腾着,一边是翻滚着红油辣椒的麻辣锅底,另一边是奶白色、翻滚着菌菇和红枣的养生汤底。
四人围桌而坐,面前的小碗里调好了各自喜欢的蘸料——他汶是简单的香油蒜泥,巴差喜欢麻酱韭菜花腐乳,威罗是沙茶酱配小米辣,塔纳贡则是什么都往里加一点,弄出一碗颜色诡异但自称“独家秘方”的蘸料。
“开动开动!”塔纳贡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肥牛卷,在翻滚的红汤里涮了几下,蘸满自己那碗“秘制”酱料,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却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唔!好吃!还是在家吃火锅爽!”
威罗无奈地递给他一杯冰镇的酸梅汤:“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汶和巴差也开始动筷。他汶涮了片毛肚,七上八下,口感爽脆,沾上香油蒜泥,鲜香十足。巴差则更喜欢清汤里的菌菇和蔬菜,夹了片娃娃菜,在菌菇汤里烫得软软的,清甜可口。
起初,大家都还规规矩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注于美食。火锅的热气蒸腾,驱散了傍晚超市那点小插曲带来的最后一丝紧绷感。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充当着背景音。
但随着几轮涮煮下肚,身体暖和起来,气氛也更加松弛。塔纳贡大概是吃饱了有力气,再加上受伤后被威罗无微不至照顾养成的习惯,开始不自觉地往威罗那边靠。
起初只是胳膊肘不小心碰到,或者夹菜时身体微微倾斜。威罗没在意,甚至很自然地帮他捞起锅里他够不到的虾滑,吹凉了放到他碗里。
但塔纳贡得寸进尺。他嫌自己的椅子离威罗不够近,干脆把椅子往威罗那边拖了拖,几乎要贴在一起。吃一口,就要侧过头跟威罗说句话,或者把自己觉得好吃的(比如一块煮得过头的土豆)非要塞到威罗嘴边让他尝。
“威罗哥,这个土豆好面,你尝尝!”
“威罗哥,帮我调点那个沙茶酱,我的蘸料好像有点淡了。”
“威罗哥,你看电视里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像普拉维特师父喝醉的样子?”
他像只极度依赖主人、时刻需要关注和肢体接触的大型金毛犬,吃饭仿佛只是附带,黏着威罗才是正事。
威罗一开始还耐心回应,给他夹菜,帮他调蘸料,偶尔因为他靠得太近而无奈地轻轻推开他的脑袋:“好好吃饭。”但塔纳贡总是嬉皮笑脸地又蹭回来,或者干脆用脑袋顶他的肩膀。
后来,塔纳贡干脆放弃了“正常”进食的姿势。他侧着身子,几乎半靠在威罗身上,一只手拿着筷子,另一只手则很不老实地,一会儿去戳威罗结实的手臂肌肉,一会儿又去玩威罗T恤的领口,或者干脆把下巴搁在威罗的肩膀上,看他夹菜,呼吸的热气就喷在威罗的耳廓和脖颈。
威罗被他蹭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当他汶和巴差的目光时不时扫过来时,耳根控制不住地泛红。他低声提醒:“塔纳贡,坐好,好好吃饭。”
“我是在好好吃饭啊。”塔纳贡无辜地眨眨眼,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这样暖和。威罗哥,你身上好暖和。”
他汶和巴差坐在对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汶面无表情地涮着一片黄喉,眼神都没往那边多瞟一下,仿佛对面是两团空气。但巴差却看得有些……想笑,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巴差悄悄拉了拉他汶的袖子,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哥……塔纳贡他……是不是有点太黏人了?”他指的是那种几乎要长在威罗身上的黏糊劲。
他汶将涮好的黄喉夹到巴差碗里,淡淡地“嗯”了一声,补充道:“伤没好,欠揍。”
他的意思是,塔纳贡是仗着自己受伤,威罗不好对他动粗,才这么肆无忌惮。
巴差忍不住“噗嗤”一声低笑出来,又赶紧捂住嘴。但塔纳贡耳朵尖,听到了。
他立刻从威罗肩膀上抬起头,看向对面,不服气地嚷嚷:“喂!他汶哥!巴差哥!你们那是什么眼神!说我黏人?你们俩之前腻歪的时候,比我可过分多了!”
此言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微妙地停滞了一下。
威罗的脸更红了,试图捂住塔纳贡的嘴:“别胡说八道!”
他汶涮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平静地看向塔纳贡。
巴差的脸颊也微微泛红,有些窘迫。
塔纳贡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更加来劲了,掰着手指数:“我可都记得呢!之前在拳馆,巴差哥训练累了,直接就往他汶哥背上趴,他汶哥就背着他满训练场走!还有,吃饭的时候,他汶哥恨不得把饭喂到巴差哥嘴里!巴差哥看个电视剧害怕了,就往他汶哥怀里钻,他汶哥还搂着他看!还有……”
“塔纳贡!”威罗这次真的有点急了,声音带着警告。
塔纳贡被他凶了一下,缩了缩脖子,但嘴上还不服软,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